“那個,星然,阿姨其實不是很介意的,本來也不是星然的錯,是那些人無理取鬧,你不要理他們……”
邱媛媛的性子柔軟,不愛鬧事,不愛摻和,這一點樊星然很清楚。
她能這樣硬氣的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鼓起很大的勇氣,堅定的向他表達。
“我知道的,不用太擔心,你們今天要去本家,還要預留一下化妝的時間吧。”樊星然轉移了話題,打算掛斷電話了。
“那個,星運問過一次,你去哪裡了,我不知道怎麽說。”邱媛媛道。
“可以告訴他我在打工,想靠自己的能力賺點錢。”樊星然給了邱媛媛回答的方法。
“嗯,好,那阿姨掛了。”
“好。”
“星然,新年快樂。”
樊星然應道:“新年快樂。”
掛斷了電話,樊星然習慣性的查看了一下手機中的信息,因為冷空氣而無意識的去勾口罩的位置。
然而臉上空蕩蕩的。
抬頭看著一些粗壯的樹木、被稻草和木樁圍繞起來的菜園、不遠處就能看到的一片在冬天枯萎的田地。
四處都看不到多少人的痕跡。
放下了在臉上的手,樊星然低頭,對上了此時也在仰頭看他的狗。
樊星然移開了眼神,可那中型犬的目光卻始終粘著他不放。
樊星然突然想到了什麽,打開了手機的相冊,對著那帥氣的狗拍攝了一張照片,發送了過去。
:狗。
然:嗯。
雖然依舊是秒回,可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多可以聊的事。
樊星然想了想。
然:我以前曾經短暫的擁有過一條狗。
:短暫?
然:嗯,我沒有帶它回家。
:為什麽?
樊星然無意識的收緊手指。
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成為流浪狗好,還是成為我的狗更好。
:人類的思考複雜且瞻前顧後,總是擅長在做過決定之後後悔。
然:我沒有後悔。
然:它被更好的人領養了。
樊星然還記得那灰色的,甩著短小的尾巴,像是要把屁-股搖到天上去的小奶狗。
大概是土狗吧,一隻手掌大,湊到他的腿邊碰瓷。
他前進一步,就會就費勁的邁著四條小短腿追上來,然後窩在他的鞋子上。
“哇,它好喜歡你哦,平時其他人叫它它都不出來的。”
不熟悉的女同學的臉,帶著羨慕和讚歎的聲線,樊星然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女生漂亮靈動的眼睛。
樊星然將抱起了那條狗,和女同學一起去了寵物用品店,買了羊奶粉、狗糧一個航空箱。
“為什麽要把它們放回去?你不是因為喜歡它才給它買東西的嗎?”
女生疑惑的問他。
可樊星然沒有回答。
“啊對了,我記得你家裡好像管的很嚴來著,肯定不讓養狗吧。”
這條狗的事,好像成為了他和女生之間的聯系。
可從頭到尾,樊星然都沒有和女生說過多少話。
直到某天下雨天,小狗不見了,樊星然沒有去找。
之後女生找到他,說她看到下雨,怕小狗會冷,她帶回家了,家裡人同意她養。
他對女生說:“謝謝。”
他短暫的擁有過那條狗。
一共十一天的時間。
甚至或許只有他和女生知道。
或許現在只有他記得。
:它成為了別人家的狗,你覺得是更好的事嗎?
然:那是我看不到的地方的事了。
樊星然突然想起這些,告訴空格,也僅僅只是想要說一下這件事罷了。
然:我只是因為這隻狗想到了這件事,和你分享一下。
事到如今他不想再去討論那隻小狗後來的事情,現在也已經不重要了。
只要看不到,那就默認它過的很好吧。
樊星然有意無意的想起了當時在神隕之地的時候的自己,如果他那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那裡,不被任何人知道。
那麽是不是也會在別人的記憶中,留下‘或許會在哪裡過的很好’的想法。
樊星然低頭看著那隻被拴住的狗,向它靠近了一步,狗注意到他的靠近十分的興奮的跳躍著,奮力的像是要掙脫那鐵鏈試圖和他接觸一樣。
半蹲下來,盡可能到能和狗平視的地方,不去迎接對方過於挑釁的目光,朝著它伸出了手。
當樊星然的手指到了狗的邊緣,那狗興奮的撲著,舌尖碰了下他的指尖。
壓低了身-體,樊星然伸手上前。
突然一隻手狠狠的將樊星然的衣-領向後拉了一下。
毫無防備的樊星然被拉的直接坐在了地面已經被凍實的土壤上,身上披著的衣服掉了下來。
那狗繞著繩子可以走動的地方踩了一個弧,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樊星然的方向。
“你怎麽敢的啊?你不怕被咬啊?”張樂樂震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別碰,這狗是真咬。”
“是嗎?”樊星然卻只是站起身,將地面上的外套撿起來,穿好。
“這狗是我姑父養的,脾氣不好,經常咬人,就怕我姑父,我姑父就打它,咬一次打一次,下次還敢,不長記性。”張樂樂在旁邊道。
“嗯。”樊星然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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