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和普通的神隕之地奇異現象相同,對人體並沒有什麽危險,讓各位遊客不用擔心。
新聞的署名是神隕科學研究調查所,確保新聞真實性。
“放心了。”
“那是不是說如果我在裡面建了個房子也沒人知道?”
“如果能一直維持這個debuff那不是就相當於世界上最後一片淨土了嗎?”
有不少人留下了安心的評論,樊星然悄聲無息的歎了口氣。
樊星然退出了置頂帖,隨意看看其它帖子,突然出現了一條新的帖子。
“如果神隕之地有隔離的debuff,那豈不是死亡聖地嗎?”
樊星然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點進去了。
樓主用很輕快的語氣寫了幾行字。
“要是能控制神隕之地debuff,那我只要選擇隔離,要是能去自-殺,那可不就是完全沒有人會知道嗎?”
這一刻樊星然突然就心生焦急。
那言語之間的對生命的漠視和平靜,讓人根本無法試探出發帖人的精神狀況。
樊星然卻還是忍不住拉下去尋找回復消息的輸入框,然而明明是剛剛刷出來的帖子,下面已經有了不少條評論。
“樓主貼貼,晚上了,洗香香睡個好覺吧,明天的陽光會很美麗哦。”
“世界如此美麗,我們不要放棄。”
“有什麽想說的不然在這裡說說,我們可以幫幫你呀。”
“給你看看今天我養的花剛剛出來的花苞,明天能開了我發給你看看。”
樊星然看著在帖子中立刻刷出來的安慰的話語,呆呆的看著。
抿了抿唇,樊星然原本急躁的心情,隨著層主發送的消息而逐漸的緩和了心情。
反覆刷新了幾次,直到樓主回復,說謝謝樓裡的各位。
帖子在下一秒被刪除了。
樊星然才放下手機。
躺在床-上,床頭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偏頭看向在床頭安靜的佇立著的迷夢新生,奇怪的形狀。
看久了,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樊星然伸出手指,去敲了敲迷夢新生豎起的一隻仿佛小手一樣的分支,植物沁涼的溫度竄入指尖。
他的溫度有傳遞給迷夢新生嗎?
樊星然鬼使神差的想著。
就在此時,迷夢新生開花了。
和當時在張樂樂面前出現的一樣,紫黑色的小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綻放,舒展著花瓣,葉片輕輕抖動,像是睡醒了在伸懶腰的孩子。
樊星然呆呆的看著。
花朵其實很漂亮。
和純粹紫黑色的身-體不同,在床頭燈的照耀之下甚至是有些透明的。
樊星然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牆面,燈光照耀下的迷夢新生的花瓣,再倒影在牆上,幾乎是清晰的照耀出了花瓣內的絲絲縷縷。
突然,樊星然聞到了一陣清甜的香氣,細密纏綿,像是進入了夏夜閃耀著螢火蟲的水邊,甚至在不經意中耳邊都仿佛聽到了風聲。
突然間困意上湧,沒有任何預兆,樊星然閉上了眼睛陷入黑暗。
“然然,快起來,你朋友在門口等你了。”
有聲音,溫柔的女性的聲音,很熟悉,很懷念。
“然然,快起來。”
樊星然睜開了眼睛,他睡在熟悉的臥室中,他的媽媽突然就掀開了他的被子。
“樊星然,快起來!”
樊星然猛然坐起身,看向身邊的女人。
自然卷的頭髮被女人隨意攏在腦後,顯得極其凌亂,張牙舞爪,可又充滿生機。
樊星然緩緩睜大了眼睛。
媽媽?
樊星然心中疑惑,媽媽怎麽?
他為什麽會這麽驚訝。
“你不是說今天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嗎?大早上睡懶覺什麽意思?”女人直接揪著樊星然的耳朵下了床,樊星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少年時期尚未發育完全,青澀的,甚至是瘦弱的……
清爽的短發,明亮的眼睛……
有些陌生。
樊衡在餐桌上一邊聽新聞一邊喝早茶,他的朋友坐在樊衡身邊非常的拘束,挺直著脊背,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樊星然迅速的吃完了早餐,和朋友一起出門爬山。
還有很多其他朋友。
只是樊星然總覺得很奇怪,為什麽看不清他們的臉。
時間過的飛快,他大學畢業,和在大學認識的同學訂婚、結婚。
他的爸爸媽媽坐在主位,他的朋友給他做伴郎,幫他擋酒。
“老子,差點喝死了,你-他-媽要是敢離婚,我非揍死你丫的不可。”
他的朋友喝的嗷嗷吐,一邊還不忘記給他放狠話。
他有孩子了。
他的爸爸媽媽做了爺爺奶奶,他的朋友自告奮勇要做孩子乾爹。
總是不苟言笑的父親,被他的孩子揪著頭髮,坐在了肩膀上,讓那嚴肅的外表看上去不倫不類。
他的媽媽在一旁笑的倒在沙發上。
一切都閃爍著極其明亮的顏色。
明明是在陽光照耀不到的房間內,可那光芒卻仿佛穿透了水泥,穿透了家具,全部照耀在他的家人、他的朋友身上。
一切美好的像是不可能存在一樣。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仿佛世界上最美麗的泡泡,閃耀著斑斕的色彩,一點一點的湧上天空,不斷的漂浮著,一層層,一串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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