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然神。”空格的聲音依舊是好聽的,是神的聲音,直擊人類的靈魂,讓身心都因此而激動顫抖的眷顧,“我為信仰您而感到無比自豪。”
被誇獎了。
原來這樣也能夠被誇獎啊。
樊星然安靜的閉著雙眼,獨自品味著複雜的情緒。
突然,樊星然感覺到自己的手邊被拱了拱。
樊星然睜開眼睛,冥府門犬很是擔心他的在用腦袋蹭著他的手心,似乎想讓樊星然撫摸它,讓他心情好些。
在一旁的迷夢新生的枝乾上別著神髓,晃動的很歡暢,頭頂上開著兩朵花,看上去樂顛顛的,像是在竭盡全力的想要逗樊星然開心。
樊星然勾起笑意,大力的揉了揉狗頭。
他擁有了足夠去珍惜的物品,對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關系就不再渴求。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割舍吧。”樊星然喃喃著。
被樊星然捏著耳朵的冥府門犬,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樊星然,依舊是包容的、溫柔的,是一個愛護著他的長輩的模樣。
——
樊星然又收到了一筆轉帳。
八-九萬的轉帳,從劉兵的帳號裡轉過來的,他的帳號自動接收了。
樊星然有些無奈。
之前因為空格突然消失的事,劉兵一直在轉帳的帳號消失了,之後就將那份‘信仰資金’打給了他,在這段時間一直延續著轉帳的習慣。
之前因為和空格的斷絕,樊星然心情很不好,也因此只是發了一條神已經離開的消息給劉兵,就不再理會。
只是劉兵卻很固執,到現在每個月依舊會有轉帳過來。
因為和空格續上了聯系,雖然卻與如同走鋼絲一般的驚險,可樊星然的心情到底是好了很多,願意去解決一些複雜麻煩的事了。
樊星然主動撥通了劉兵的電話。
“哎,小樊啊,好久不見啊,看到轉帳啦?”劉兵那明顯笑呵呵的聲音很容易就讓樊星然想起那張總是笑眯眯的臉和在某種場合下會反光的光頭。
“劉叔叔,我不是和您說過了,神已經不在了嗎?您現在一直給我轉帳也得不到庇護的。”樊星然主動開門見山的說。
劉兵卻樂顛顛的道:“這東西,誰能說得準呢?我不是也和你說了嗎?我信神,什麽都信,我各方面都供奉一下,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保佑我了,有哪些沒保佑我不是?這東西就是信一個緣,哪有說沒保佑了就斷了信仰的關系呢。”
樊星然啞然,居然覺得劉兵的邏輯似乎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他收不到,您現在一直給我,最後便宜的是我啊。”樊星然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可是被神偏愛的孩子,我給你不就是間接的給神了嗎?你盡管用,你用光了就是在給我造福,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樊星然哭笑不得,對上老油條一般的長輩,樊星然的確沒有任何說贏的可能。
樊星然雖然很想再勸說兩句,卻被對方截斷了話題。
“小樊啊,之前過年怎麽沒見到你啊?”劉兵道,“我還特地去你家拜年來著,還想著給你上個香拜一拜呢。”
樊星然的表情很微妙:“劉叔叔,您別逗我了,哪裡有拜活人的。”
“哎,雖然這麽說,但是你可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和神有接觸的人,太厲害了,我覺得我得沾沾你的福氣。”
“您已經是大氣運者了。”雖然話這麽說,樊星然也記得劉兵貪婪的本性,那樣龐大的幾乎趨近於偽神的氣運,支撐著他的貪婪。
“小樊啊,你要明白一件事,要成事,首先人的胃口就要夠大,任何投資都很難小成本高回報的,要下的夠血本,才能真正意義上的血賺。”
樊星然只是道:“可是真正賺到的人是少數,您是大氣運者才能說這樣的話吧,更多的人不是血虧嗎?”
劉兵卻嘿嘿的笑著,那笑聲似乎對上了笑容,在樊星然的腦海中盤旋著。
“人生本身就是一場豪賭,人的出生都是賭啊,如果畏首畏尾止步不前,你就算是再有氣運都是沒辦法的,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開始躺著就源源不斷的來錢啊,氣運這玩意是會流動的啊,你聽我給你說道說道……”
樊星然神色微妙,沒想到居然打開了劉兵的話匣子。
直到掛斷電話前,樊星然都在聽聽著劉兵講大道理,似乎這是這個年齡的人的通病。
可是在這些大道理中,卻也的確存在著正確的理由。
樊星然掛斷了電話,靠在牆邊,低頭看著在他腳邊的冥府門犬。
如果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
如果想要賺的更多,至少也要有足夠的投資,不管是錢,還是調研,還是選擇。
如果想要得到足夠的回報……
如果他想要得到和空格在一起的權利……
他能做什麽呢?
他為了空格都做過什麽呢?
樊星然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為了空格付出過些什麽。
但是他從空格的身邊,卻好像得到了一切。
樊星然靠書桌旁,課間時間打開了一直隨身攜帶的小鏡子,而在鏡子中看到的是自己的模樣。
但是那菱形的耳釘,卻足以證明現在空格正在無聲無息的陪伴著他。
樊星然垂眸,手指輕輕的觸碰著的鏡子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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