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類不就是想要不老不死嗎?”空格問道。
“誰說的?”
空格:“你的世界的人類。”
樊星然:“……”
空格:“你的世界歌詞。”
樊星然:“……”
空格:“你的世界的文字作品。”
樊星然無法反駁。
“就算是在我的世界,我的造物極其厭惡我,也依舊會期望見到神,成為神,掌控一切,控制一切,這不應該是一件會讓人類高興的事嗎?”空格問。
樊星然沉默半晌:“你說的也沒什麽錯,只是不是這麽簡單的事。”
“你是不喜歡我嗎?”空格突然問道。
樊星然一愣,猛然瞪圓了眼睛看向空格。
“我……”樊星然要辯駁,在空格不受任何喜愛的神生中,他作為唯一的意外不能再遲疑,“喜……”
只是樊星然從來都沒有和某些人告白過,沒有特地說喜歡過某個人,沒有特地說喜歡過某件事,如此清晰直白的表達‘喜歡’這句詞,就好像是堵在喉嚨裡,很難說出口。
空格很安靜的,似乎在等待著,即便樊星然已經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我以神的意識,怪物的身姿,體會了快樂和幸福,在被憎惡掩埋的無盡延升的世界裡,我會為了守護在這其中誕生的微末的星火竭盡全力。”
星火……
樊星然驟然觸碰到了這個燙手的詞匯,衝擊了所有的混亂的思維。
他望著空格,那被枯槁的發絲遮擋的可怕的臉,卻成為了樊星然現在還能安定的看向他的理由。
樊星然從餐桌上跳了下來,踩在了空格的腿上,這破破爛爛的雙-腿宛若平地一樣很好的支撐著他。
樊星然張開了雙手,撩過了空格的發絲,擁抱了空格的腦袋。
臉頰貼在空格的頭頂,甚至還能看到在這頭皮上的傷疤,雖然很醜陋,卻並沒有難聞的味道。
樊星然感受著空格埋在自己胸膛的腦袋,卻平靜的沒有呼吸,樊星然卻笑了。
“好大的腦袋,好像抱了一個健身球。”樊星然趴在這個大腦袋上,貼在大腦袋上,“我還……挺喜歡的。”
樊星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很快,臉頰熱熱的。
樊星然也知道自己這樣說話多少有點狡猾,可樊星然現在卻並不能很好的去理清他對空格的感情。
真正的喜歡,不應該是輕而易舉的說出口的。
而是更為珍重的,認真的告訴對方。
現在或許是緩兵之計,可也是樊星然能對空格做出的最大的坦白。
因為白天很熱,樊星然出來的時候穿的不多,明明晝夜溫差很大,抱著像是冰塊的空格,樊星然卻沒感覺到冷。
樊星然抱著抱著,身-體卻是在悄悄的享受這份舒適,四周很安靜,淺淺的水流聲和樹葉的沙沙聲成為了催眠的白噪音。
樊星然就這麽趴著眯著眼睛,酒意帶著困意一起上湧,樊星然迷迷糊糊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句話。
——今天的目的達成了。
他很好的抱住了空格了,不討厭的前提,就是肢體觸碰吧。
樊星然身-體逐漸放松,滑落在了空格的肩膀上,逐漸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偌大的怪物幾隻手小心翼翼的控制著渾身酒意,散發著淺淺的好聞的味道的人類,在水泥石凳上躺了下來,將人類放置在了他的胸口。
幾隻手都小心的控制著人類的身-體,在人類因為想要睡的更舒服的時候而稍微托扶著,讓人類始終安全的蜷縮在龐大的怪物的身-體上。
人類似乎是因為睡的不舒服皺了皺眉,可卻似乎沒有要換個地方躺下的想法,甚至蹭了蹭枯槁的頭髮,手指掛斷了幾根發絲,還睡的很安逸。
樊星然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
天……
蒙蒙亮?
樊星然看著非常廣闊的天空,同深藍色的即將明亮的世界近距離接觸,樊星然下意識的想要坐起身,可卻驟然發現自己睡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床。
發生了什麽事?
樊星然的大腦茫然了好一會兒,所有的記憶開始不斷的灌輸。
樊星然:“……”
這是什麽,神奇的一個晚上。
現在樊星然也知道自己躺著的是什麽了,他躺在了空格的身上。
雖然是個怪物,但是體型大,不會掉下去。
雖然體型大,但是很硬,他居然沒感覺睡的很難受。
“嗯,絕望……”樊星然捂住了臉,“對不起,我昨天喝醉了。”
“對不起什麽?”空格問道,樊星然卻覺得空格的聲音根本不是從怪物這巨大的身-體裡傳出來的。
“發酒瘋,拽你頭髮,還對你大吼大叫……”雖然算不上大吼大叫,但是昨天的情緒對樊星然而言已經屬於非常激動的程度了。
“沒有。”空格安靜的躺著。
“我還一整個晚上睡在你身上。”樊星然很難過,自己果然每次喝醉酒之後第二天就會後悔,可總是還想再喝一點。
“是我想這麽做的,和你接觸,我很高興。”
空格的話,讓本身就很尷尬的樊星然更是升騰起了幾分微妙的感覺,樊星然捂著臉,對這個狀況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
“先放我下來吧……”樊星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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