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如此蒼白。
但是,小家夥卻看向了他。
那眼睛裡,並沒有過於深刻的絕望,反而比它預想的還要平靜。
“我有些慌張。”終於,樊星然說話了,冥府門犬立刻豎起了耳朵,樊星然只是道,“突然就沒辦法和他聯系了,我的確很慌張。”
樊星然的手心貼在了雙耳上,他只要捂住耳朵,就能聽到來自空格的世界的聲音。
不管是咒罵,還是祈禱,他都能清晰的聽到。
人類的大腦不能承受這樣過多的聲音,樊星然只能聽一下就立刻停止。
即便會頭疼,可對樊星然而言,這卻是他和空格的世界還在相連的證據。
空格說過,他們已經是相連的半身,根本無法分離。
對神來說他們不曾分離,現在他的感覺只是人類的感覺罷了。
雖然樊星然也記得空格也悄聲無息的學會了人類的想念。
“絕望他,大概是惹奇跡神生氣了。”樊星然放下了捂住雙耳的雙手,輕輕的揉捏著冥府門犬的耳朵,“因為他強硬的插手了奇跡神的世界,奇跡神生氣是理所當然的,空格也沒有錯,只是為了我,不好的是我。”
冥府門犬突然從樊星然的手邊竄出,從手機上打了幾個字,機械音不停的傳來:“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擔心。”樊星然立刻阻止了冥府門犬繼續不停的按爪,“我很感謝空格為我做的一切,我也接受,因為這是我的戀人給我的祝福。”
冥府門犬這才停止了敲手機。
“大概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把奇跡神哄好吧,但是沒關系,我也還有很長的時間。”樊星然的手指揉捏著冥府門犬的耳朵,突然從椅子上起身,蹲下-身將冥府門犬抱在了懷中,“至少奇跡神沒有把你們收回去,證明他依舊是心軟的神明,我還有期待的余地。”
樊星然清楚,這次空格的離開並不正常。
是奇跡神強行剝離的絕望神,他為了自己壞了規則。
但是樊星然不願意自責,不想辜負他的戀人給予他的祝福和好意,他會帶著空格的賜予安心的過好自己的生活。
他的時間還有很久。
“沒關系,沒關系,只是……異地戀而已。”樊星然的神色之中夾雜著幾分苦澀,卻還是努力的安慰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異地戀,異國戀,不都是這樣的嗎?大家可以,我也可以的。”
只是太急了,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空格是有所覺,才會用他最喜歡的模樣出現在他的面前的嗎?
他們第一次成為了正常的戀人相擁的那一瞬間,足夠成為長久分離之前的眷戀的回憶嗎?
“我們互為半身,不會分離,只要……我再努力一點就好了。”
樊星然抱緊了冥府門犬。
雙手悄悄的收緊,或許是不太平靜,卻並沒有真正的畏懼和恐慌。
雖然說奇跡神和絕望神的聯系徹底斷絕,可樊星然卻並沒有很強烈的和空格分離的感覺。
就和空格所說的一樣,他們始終是聯系著,互為彼此的半身,就和左手和右手在一起一樣理所當然。
可是聽不到聲音,見不到面,對作為人類的樊星然而言卻實在是低落了好幾天。
沒有工作,沒有社交,樊星然沉默著在租屋內很長一段時間。
這樣的低迷狀態,冥府門犬看在眼中,卻並沒有安慰什麽,而是靠在樊星然的身邊。
樊星然在迷夢新生的催眠之下依舊睡得很好,精神狀態並沒有特別的糟糕。
只是樊星然卻始終在悄聲無息的察覺,原來每天的時間居然如此的漫長。
這樣的狀態被白楊發來的信息打破。
白楊:今晚出來喝酒不?
樊星然看到白楊的消息,這才恍惚的察覺到了時間居然已經到了元旦。
樊星然的手放在冥府門犬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著。
然:你現在不忙了嗎?
樊星然這段時間會經常刷新朋友圈,就仿佛是抱著無聲期待希望能看到那個已經消失的帳號的信息,也因此看到白楊這段時間不斷發送的各種各樣的抱怨工作的消息。
白楊:忙歸忙,但是體制內就是這一個好處,該放假放假。
樊星然偏頭看了一眼冥府門犬。
然:一起喝酒跨年嗎?你除了我沒有別的朋友了?
白楊:扎心了。
白楊:我在這兒認識的人都不怎喝酒,而同齡人少,能逮著你一個都算不錯了。
樊星然倒是覺得白楊的性子居然只有他一個可邀請的人這一點很奇怪,猜測這可能是工作人的正常世界。
然:我可以帶著我的狗嗎?
白楊:一般都不讓進店門的吧,除非你栓門口,不過這大冷天的你放門口會不會太冷了。
樊星然低頭撫摸了一把到了冬天開始逐漸長得更厚的冥府門犬的毛發:“你怕冷嗎?”
冥府門犬搖搖頭。
然:沒關系。
白楊:也是,你那狗是雪橇犬吧,怎麽可能怕冷。
白楊:那就去我熟悉的那家店算了,我們坐門口,也能看著狗。
樊星然和白楊約定了好時間,這才恍惚的起身,去挑選今晚出門要穿的衣服。
在他櫃子裡有很多的衣服,不僅有很多,還是有很多完全一樣的衣服,都是空格複製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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