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交流很平靜,中年男性不僅沒有生氣,最後還和樊星然商量了衣服的賠償,當場轉帳。
當時在酒醉中,樊星然並沒有特別思考過這個場景的某些異常。
那紅著的臉和叫罵聲明顯是即將發怒的前兆,可卻因為看到他的瞬間而冷靜,這並不自然。
而樊星然也想到了這其中的緣由。
是空格。
空格對他的賜予和祝福都擁有著絕對的效力,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對方對他所有的惡意都變成了絕望,失去了任何辯駁的心思。
樊星然無法形容現在想到這件事的感覺。
明明不能用語言,也無法去觸碰,可空格存在的證據,卻時時刻刻在影響著他。
這樣的想法,是幸福的。
而這樣被強調的日常,樊星然已經開始想念空格。
樊星然坐在副駕駛,看著在開車卻突然打著哈欠的白楊:“你今天打算做什麽嗎?”
“啥也不做,回家睡覺。”白楊在紅綠燈的時候點燃了一根香煙用來提神。
“平時不會想要有什麽娛樂活動嗎?”樊星然問道。
“沒有,你有啊?”白楊瞥了樊星然一眼,“你有的話不如你推薦我,我去試試。”
樊星然陡然啞聲,比起白楊,他才是那個更沒有精彩豐富的私人生活的人。
只是樊星然看向窗外,緩緩道:“我想做個有很豐富生活的人。”
“你有錢有顏想做什麽都可以吧。”白楊很無所謂的道。
樊星然沒有回答。
在到了百歲小區門口的時候,樊星然從車上下來,看向車內的白楊,白楊還在打著哈欠。
“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樊星然道。
“放心,都沒多遠,我昨天睡得不錯,現在就是純懶,算不得疲憊駕駛。”
樊星然看著白楊的寸頭,和對方雖然經常大吃大喝卻並不胖的面容,最終關上了副駕駛的車門。
白楊開走了,汽車很快就消失在了樊星然的視野之內。
突然樊星然感覺到自己的腿腳被蹭了一下,才低頭摸了摸冥府門犬的腦袋:“只是,突然想到會不會這是見到白楊的最後一面了。”
冥府門犬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擔憂,樊星然也知道是因為空格現在和他的斷絕了聯系的緣故。
樊星然無法和冥府門犬訴說自己的感覺,只是對冥府門犬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樊星然回到家,衝了個澡,將身上一個晚上之後幾乎已經散去的酒味再次衝洗的乾淨,擦拭著濕潤的頭髮看向這一年之內在他的造作之下已經明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痕跡的房間。
基本上當初用來鑽研召喚的東西佔據了大半,明明買回來才不到一年,乍一看去就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覺。
樊星然想了想,找來了箱子將這些東西全部都打包到了一個箱子裡。
不僅僅是物品,還有他購買來的書籍,也全部都整理好。
整理的時間很長,從早上到晚上,樊星然甚至沒有做飯而是去點了外賣,和冥府門犬一起吃。
冥府門犬也乖巧的幫助樊星然整理,雖然它的用處實在是不大。
樊星然在疲憊之余,揉捏著冥府門犬的耳尖,目光則是放在迷夢新生的身上,那奇怪的紫黑色學說話仙人掌模樣的迷夢新生,還開著兩朵小花,在空氣中彌漫著好聞的氣味。
神髓安靜的躺在花盆裡,和那個自從種在泥土中就再也沒有任何成長的、空格贈予他的小野花作伴。
在對樊星然而言算不上大的房間中,卻原來處處充滿的都是和空格有關的記憶了。
樊星然看著他整理好的幾個箱子,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傳來了邱媛媛略帶驚喜的聲音:“星然,你,好久不見,你好久沒打電話回來了。”
樊星然的神色柔和,緩緩道:“好久不見了,邱阿姨。”
“上次你走的很匆忙,樊先生也什麽都不說,應該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吧?”邱媛媛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是毫無觀言察色的能力。
樊星然現在才聽到邱媛媛提這件事,恐怕她心裡一直惦記著很久,只是不擅長主動去和人交流,才會這樣戰戰兢兢不敢提。
“嗯,但是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請不要擔心。”樊星然對邱媛媛抱著尊敬的心態,“邱阿姨,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您幫忙。”
“什麽事,你盡管說!”似乎是很少聽到樊星然主動要求幫忙,邱媛媛明顯有些興奮。
“我有一些東西會陸續寄回去,您可以幫我簽收一下嗎?之後讓人將它們放到我的房間就行,不用拆開。”
這些東西並不是很重要的東西,甚至現在寄回去也都是浪費郵費,只是對樊星然而言卻是不想舍棄的記憶,才選擇送回自己的家。
“可以,當然可以,沒問題,交給我!”邱媛媛立刻先應了,“只是是什麽東西你要寄回來?很重要嗎?如果很重要,不拆封查看的話會不會出問題?”
樊星然沉默了兩秒,才緩緩道:“是這段時間我的在豐守市住下來的時候買回來的東西,不是很重要,也不值錢,就算是損壞了,弄丟了,也沒關系。”
邱媛媛迅速的焦急著道:“我怎麽會損壞你的東西呢!”
“我知道。”樊星然打斷了邱媛媛的急躁的辯解,才說道,“只是想和您說不用這麽嗯,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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