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霜還沒有靠近大風身前三尺之內,大風就“撲通”一聲跪下了,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寧一霜的小腿,淚流滿面:
“小凰……不,一霜、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呵,”寧一霜聞言一笑,低頭看著面帶淚痕的大風,拍了拍大風的腦袋,“大風,你說我怎麽會和你計較這樣的小事呢?”
大風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面上卻還是笑得一臉小心翼翼,“那是,我們祭祀大人心胸寬廣,一表人才、儀表堂堂!”
寧一霜聽著,笑了笑,伸手將大風從地上拽起來,臉上露出了一副苦惱的神色,猶豫了半晌才,才拍了拍大風的肩膀說:
“大風,你說的對!現在你心胸寬廣的祭祀大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讓你去做。”
大風一愣,立刻哭喪了臉,“一霜,你說過不和我計較的!”
寧一霜一臉驚訝,“我當然不和你計較,大風,你不會以為我是要通過拜托你做事——公報私仇和你置氣吧?”
趙應天在旁邊看著寧一霜那一本正經還略帶無辜的神情,心神一動無可奈何笑得想抽他。這位漂亮的鳥人先生果然不是吃素的,趙應天在心裡默默地給大風點燃了一排小蠟燭。
“嗚嗚嗚嗚嗚嗚——”大風淚崩了,他一頭埋在王欣的懷裡大哭起來,“欣欣,我跟你講,我的財寶埋在小溪下面第二顆歪脖子樹後面,還有昨天你做的那些糖糕很好吃、但是最後兩塊被我晚上起來的時候偷吃了,一年以前你捆好的繩子是被我借給我的發小孔雀被他玩壞了,不是被野狼叼去了……”
王欣面無表情,內心動搖,他咬了咬牙,笑起來,“大風,沒事,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原諒你的。”
“……”大風聽了這話愣了一會兒,然後嚎啕大哭起來,“哇哇啊啊哇——完了,我家欣欣對我這麽好,我果然是要死了——欣欣,你聽我說,雖然你確實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可是無論以後你去到那裡,你都不要忘了東島上的我,曾經有個叫做大風的鳳凰曾經很愛很愛你!”
王欣嘴角抽了抽,抬頭望著趙應天求助。
趙應天聳了聳肩、一攤雙手表示:老兄,你愛上的鳥你自己負責,我對這種事情沒轍。
大風說起肉麻的情懷說起來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從哪裡學了那麽多人類的情話、詩詞歌賦,一會兒“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一會兒“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到了最後竟然開始唱了起來,什麽“孔雀東南飛,三步一徘徊”都出來了。
趙應天看不下去,而且耳朵也受不了大風那種魔音荼毒,他看著寧一霜,可憐兮兮地輕咳了一聲:
“一霜……”
寧一霜聽見趙應天的話,看了一眼大風,和火鳳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寧一霜拍了拍手,一把將掛在王欣身上的大風給抓了下來,寧一霜這一次用的是凰族的語言:
“大風,你鬧夠了沒?!”
大風抽噎著看著寧一霜,開口就抽風,“一霜,你不愛我了。”
寧一霜的眉頭挑了挑,幸虧自己選擇了凰族的語言,天知道大風這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落在趙應天和王欣兩個人類的耳朵裡是什麽滋味。
寧一霜沒說話,火鳳率先開口了,“愛?哼哼,大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雪凰他從來沒有‘愛’過你吧?”
大風嗚咽地小狗一般仰頭看著寧一霜,又看了看火鳳,可憐兮兮地嘟囔,“你們明明答應了爹爹和父親要好好照顧我的……”
趙應天在一旁,雖然沒有聽懂寧一霜他們三隻鳥在說什麽,可是大風那一瞬間露出來的小孩子一樣的表情都秒殺到了他,太過可愛和太過漂亮的東西——他趙應天根本沒有抵抗能力。
寧一霜和火鳳面面相覷。
最後,火鳳咬牙切齒,“大風,你已經兩千五百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大風吐了吐舌頭,看來這一招在火鳳和寧一霜面前已經不管用了,於是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來,不再耍寶。
“好了,一霜,你說,你到底有什麽事情拜托我?”
“是關於月圓祭祀的事情,”寧一霜看了火鳳一眼,“不然我也不會同火鳳同時過來找你。”
大風愣了愣,然後看了王欣和趙應天一眼,沉下聲來說道,“難道虎族和狼族又有什麽動向嗎?”
火鳳哼了一聲,“算你小子還沒有跟著那個人類瘋得忘卻本性,虎族和狼族的族長自從五百年前結合在一起生了獬豸那個蠢貨之後,就一直對凰族的西南的領地耿耿於懷,更有想要蠶食我們大片領地,直接通往東邊溪水的野心。”
“唉?”大風愣了愣,“可是獬豸那小子不是一向與我們凰族和睦相處嗎?”
火鳳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面色難看,甚至還狠狠地瞪了不遠處的趙應天一眼。寧一霜適時地站出來開口解釋:
“那些都只是表象,原先虎族狼族忌憚我族中聖物祀天石,加上秋曾經單槍匹馬闖入他們的陣地之中,將他們兩族首領都給揍得不輕,所以才會一直沒有造次。如今水源有限,又在我凰族領地之內,他們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自然會……打我們大典的主意。”
這一次,大風也明白了,他試探地問,“是不是他們看見映海海底的結界有異,所以才起了這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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