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覺得自己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滿眼飄過去的都是“配合國家網絡綜合治理”和“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
“呯——”地一聲,恭王竟然直接捏碎了手中的瓷質酒杯。
“王爺——?!”鍾平慌了,連忙著人去取藥、去繃帶來包扎傷口,王府裡面亂做一團,可江俊卻聽見了恭王啞著嗓音,寒聲問玉雙林:
“皇兄他,這是何意?”
“何意?”玉雙林竟然還下流地擠了擠眼睛:“自然是陛下體恤,顧念同王爺的手足兄弟之情,特命小人給王爺送來如此大禮啊——”
他說著,也不管恭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揮了揮手直接讓手下搬上來一個大紅的被裹來,在江俊和恭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把被子一抖、抖出個赤條精光的男人來。
那人身上什麽衣服都沒有,直接那樣一絲不掛地橫陳到了江俊和恭王的面前。
“唔……”那人還有意識,只是一開口就變成了痛苦的低吟。
雖然長發披散幾乎擋住了他的臉,但江俊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個狼狽不堪的人是李吟商。對,本書的主角李吟商。
恭王眯了眯眼睛,森寒的殺意陡現,連場面話都懶得同玉雙林說了:
“玉雙林,你這是什麽意思?!”
而玉雙林也不同恭王客氣,直接從袖裡掏出了聖旨,尖了嗓音:“羽城恭親王接旨——”
“你——”恭王雙目都赤紅了,指著玉雙林卻毫無辦法,只能咬牙跪下接旨。
而江俊也只能跟著跪地:李吟商?
原書之中,此刻的李吟商應該同恭王正在相互不信任、互相試探的階段。而皇帝確實也曾覺得李吟商動作太慢,出手幫了李吟商一把。
其中肯定少不了叫人來侮辱踐踏李吟商、坐實了皇帝不再寵信這位狀元郎的傳言,才好叫恭王信他。
但是,怎麽會有這一節?
江俊迅速看了一眼渾身赤裸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李吟商,頭一次對皇帝和李吟商之間的關系產生了懷疑——皇帝到底把李吟商當什麽?
然而玉雙林此刻已經開口了,他念完了聖旨的那些奉天承運的套話後,臉上的笑容愈發醃臢,他捧著聖旨念得十分下流:
“……李卿天賦異稟、本深得朕心,奈何不識大體,不自量力,妄圖以一下賤之軀撥弄朝政,如此佞奴本當千刀萬剮以平民憤,然朕不忍以白刃上此胴體……”
恭王渾身發抖,眼裡拉滿了血絲。
西北夜裡涼得極快,太陽下山之後夜裡溫度落得極快,在地下的王府雖然尚有余溫,可是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涼氣,就是讓江俊覺得心裡寒涼得緊。
皇帝荒唐,卻沒想到竟荒唐如此!
“……重陽將至,朕常念舊情,每憶起先帝在世,朕與弟同樂之情。且自朕登基以來,弟對朕多有誤解,朕有心解之。李卿受朕雨露恩惠日久,最識朕心,床笫功夫俱為上品,且弟久曠花間樂事,朕今日便將李卿賜予你——隨意賞玩,物器俱全。”
恭王咬牙,半晌才顫聲道:“皇兄……還真大度……”
“王爺,您素來囂張慣了,卻不能不謝恩呐?”玉雙林假情假意地感慨:“您這可是撿了個大便宜啊,宮中誰不知道這李大人是個極品,等著皇上玩膩了的、大有人在——不料,卻叫遠在西北的您,撿了個便宜。”
恭王輕呵了一聲,也不接那聖旨,隻對鍾平道:“玉大人來一次不易,請他下去好好歇息。”
“不必、不必,”玉雙林眯了眼睛走上前去,一把將李吟商拽起來,手指放肆地劃過那如絲的軀體:“王爺,下官只是來辦事的,辦完就走。絕不耽誤王爺的大事兒——”
恭王冷了臉,挑眉示意他繼續。
“王爺是明白人,自然知道皇家有的是對付不聽話官妓的藥品,若沒解藥——”玉雙林臉上猥瑣下流的表情立褪,殺意陡現、寒意沁人:“李大人今日必死——”
恭王抿嘴不語,心裡卻明白——他這位“好哥哥”的詭計。
無論此事他允與不允,他和李吟商從此以後都將牽扯不清!
“可若是王爺按陛下的意思去做呢……”玉雙林笑眯眯:“下官必定將解藥雙手奉上。”
“呵……”恭王怒極反笑,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睨著玉雙林:“本王愚鈍,倒要請教玉大人,我那尊貴的皇兄,究竟是何意?”
玉雙林笑了,卻雙手一彎將拽著的李吟商強行塞到了恭王的懷裡,後退兩步,如說書一般說開了去:“正所謂雨撥雲撩,重整藍橋之會,星期月約,幸逢巫峽之緣。”
“王爺得此識趣佳人、必定投膠在漆,共入銷金之帳,適時,白玉床上,青鸞兩跨、丹鳳雙騎,武士單矛,直入貔貅之帳,騷人擱筆,裁成雲雨文章。”
“呵,”恭王接過鍾平遞過來的一件外披,把神志不清的李吟商如粽子一般裹緊,“我倒不知道——玉大人在文辭上造詣如此高,能將這等事,粉飾得如此雅致。”
玉雙林挑起嘴角:
“王爺不必羞赧,是男人總歸有這一遭,且這騷貨如粉骷髏弄陣,慣會吞槍。王爺隻管仰臥靜享,且由他乘禦,適時腰肢亂擺、筍掘齊根,水流不住、火發難停,必能直達極樂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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