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五慢慢地坐下,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江俊的臉,眼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你……究竟是誰。
忽然,他眼中的光變得冰寒,右手一動就迅速地點住了江俊的睡穴。同時保持著坐姿持劍,左手用劍柄“叮——”地一聲,擋住了突然破空而入的攻擊。
“嘖——”闖入的,還是上一次那位美女,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老五,也不用護得這麽好吧?”
衛五翻起眼睛來看了女人一眼,利落地將自己的劍放下丟到一邊:“我記得我說過,他的事不用你們管。”
女人搖了搖頭,正想說什麽,房門忽然又被推開,緩緩從外頭走進來了一個全身都是黑色的中年男子,他眉色極淡、面龐也白得驚人,看上去竟好似老人一般。
他默默地看了那女人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衛五,以及床上的江俊。
“大哥。”女人開口衝那他行禮,然後就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邊。
而衛五看到這男人,臉上顯然有些驚訝,他皺了皺眉,轉過頭去冷冷地看了那個女人一眼。
“你不要怪老二,換了任何人,見著你這麽寶貝一個人,總要過問些什麽,或者——知會我一句。”男人的聲音半陰半陽,聽上去竟然有些男女莫辨。
衛五悶悶地說:“我不是寶貝他。”
“那為何這麽多日不回來?”男人坐在了案桌旁,自己給自己斟滿了一杯茶,“明明三日就可到達的路途,你卻用了五日。”
“……”衛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好像上頭還殘留著江俊的氣息,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我只是對他感興趣而已。”
“都一樣。”男人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老五,你要時刻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肩上的使命,你不能耽於男色,更不能因此迷失。”
衛五皺眉,抬頭看了男人一眼:“他不是。”
看著衛五的表情,男人竟然笑了一下,他點點頭站起身來:“我知道他不是。”
知道男人就是故意的,衛五翻了個白眼,將目光轉向江俊。
“我雖知道他不是,但……”那男人笑得慈眉善目,可是眼裡卻沒有一點兒光明,“但我更知他錦心繡腸、足智多謀,應對羅飛、童興一案上,手段甚至比你我更要高明。”
看著江俊安靜的睡顏,衛五沉默沒有啃聲。
“太過聰明總不是什麽好事,就像李吟商之於皇帝,若他忠心則矣,不忠,就是插在皇帝心上的一根刺兒,稍有不慎就會奪去性命。”
“大哥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男人正是千崇閣的閣主吳廉泉,旁邊的女子是千崇閣的二當家柳心蓮,“我想邀請他入千崇閣。”
衛五眨了眨眼睛,目光卻落在了江俊的嘴唇上:那雙薄唇的唇線彎得驚人得性感,弧角的輪廓相當完美,像是時刻都帶著笑一般,哪怕是在睡夢中,也叫他移不開眼睛。
“也好,”衛五勾起嘴角笑了:“確實,放在手心裡的,才是最安全的。”
“那……”吳廉泉又問了一句,“你是暫時不打算回王府去了麽?”
“不急,”衛五意味深長地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來看著窗外的風聚雲散:“反正李吟商也還在這裡。”
之後,吳廉泉和柳心蓮又同衛五談了一些千崇閣的事情後,兩人就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間悅榆客棧。
晚些時候,江俊是被雋美的肉香味給叫醒的,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迎著朦朧的夜色,房內的小桌上,有一桌子美味的筵席。
江俊眨眨眼睛、舔舔嘴唇,衛五面無表情,指了指旁邊冒著熱氣的水對江俊道:“擦把臉就過來吃吧。”
點點頭,江俊胡亂地抓過了毛巾擦好臉,蹭到桌邊坐下,衛五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卻為江俊擺好了一套碗筷。
搓了搓手,江俊眼饞地看著這一桌子的酒菜:其中鱧魚脯一樣大是讓江俊開胃,這些魚都不是新鮮的,是去年二三月份就醃製的脯。
但正是因為這一年的醃製,調味的湯料、生薑和花椒末都極入味兒,要吃的時候又用香料葉子整條魚地包裹住炙烤,烤熟之後用木槌輕錘魚肉,才端上桌來。
盛在淺碧色的盤中,魚皮烏黑透亮,裡面的魚肉卻潔白如雪,鮮味無與倫比,入口即化,過飯下酒,甚為愜意。
江俊吃得十分開心,衛五則是保持著一抹飽含深意的笑,淺酌著小酒,若有意若無意地看著江俊——看這人吃飯遠比吃飯本身有趣。
等江俊心滿意足地喝完最後一口湯,揉了揉圓鼓鼓的肚子、放下筷子,衛五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李吟商,李公子在樓下等你很久了,說是有要事相商。”
江俊:=口=“……什麽時候?”
衛五偏著頭想了想:“午後,你睡著以後不到一個時辰。”
江俊:“……”臥槽。
“嗯,還有孟大人。”衛五眨了眨眼睛補充道,如果不是他太過面癱,江俊差點要以為他剛剛在笑。
“……衛五你是不是故意的?”江俊一邊擦去臉上的油汙,一邊狼狽不堪地瞪了衛五一眼。
衛五無辜地聳了聳肩,卻將目光放空看向了遠方。
江俊:O__O “…
等江俊收拾妥當終於下樓見到李吟商的時候,這位新科狀元李吟商也顧不上他高冷中二又裝逼的人設了,站起身來瞪著江俊拈酸吃醋地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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