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疑惑的目光在他們一人一畫之間來回逡巡,大廳裡嘈雜的議論聲紛擾,看得江俊一陣膽戰心驚,他可記得恭王原本提出美人圖一折,是為了要敷衍淑太妃上官氏。
聽恭王的意思,這位太妃待他極好,算得上是半個母親。
雖然劇情裡江俊並沒有看到淑太妃半點細分,可是這位尊貴的前朝妃嬪姓上官。日後錦朝同大戎開戰後,第一個以身殉國的將軍——便也是姓上官。
正在江俊考慮托張千機去查的時候,那邊有幾個觀察入微的人突然指著畫卷驚呼起來:“這人、這人——難道不是李吟商嗎?!”
沒人看出來還好,一旦看出來了,那畫中人便與李吟商越開越像。
剛才李吟商還只是在人群中,突然被點名之後,他便被人群孤立了出來。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這大廳裡,還真是和那畫中人慢慢重合了起來。
這下,整個恭王府裡的人可炸開了鍋,他們一個個竊竊私語、拿眼偷偷打量著李吟商。
畫中人長發飄飄、革靴白褲。
而今日的李吟商也確實是長發不束、青衫廣袖白色長袍。
畫中人神色瀟灑倨傲,十分自信,頗有種俾睨天下的傲氣。
而乾康二年的狀元李吟商,曾做《十策》談論錦朝的天下和朝堂格局,何其的意氣風發、激昂壯闊,豪情萬丈。
李吟商也有些震驚,不可置信地看著那畫中人。
若沒有剛才那一句話,他只是覺得這人看上去有些熟悉,因為這張美人圖的背景是山水丹青畫,山水丹青不是人物畫,為了製造意境,往往誇張扭曲。
所以,李吟商剛才根本不會想到那人是自己。
可是如今被人指出來,他也越開那幅畫、越像是自己。盯著這麽多探尋的目光,李吟商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下意識地朝江俊看了一眼。
然而,江俊卻正專心地拿著一個剝好了皮的葡萄逗弄雪貂,好像根本不在意這邊發生的一切。倒是恭王,似笑非笑地拿眼盯著他這邊。
在李吟商的記憶裡,這位英武的王爺眼中何曾對他有過這樣的表情。
他並非不識人事,那種眼神他可熟悉得很。
——掠奪、興奮,帶著極強的侵略性。
像是發情的野獸遠遠看見了自己的雌獸,又好像是獵食者看見了一頓極佳的美餐。
……怎麽會這樣?
李吟商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他呆愣在原地,感覺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一個個人都變成了幻影,只有站在那副美人圖旁邊的恭王和那幅畫,還在煜煜生輝。
畫?
李吟商轉動眼珠看著那幅美人圖,總覺得陌生又熟悉。
萬裡江山,只有那山中草地上的那如墨一點綠。
青衫長袍,長發飄揚,匯聚山川意氣,融壯闊豪情,由山河拱衛烘托而意氣風發!
那正是他想要成為的李吟商,也是他們桐鄉李家終其三代的理想。
卻因乾康二年一場殿試,徹底毀於一旦。
李吟商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那幅畫就像是九天神祗、那麽遠又那麽近地召喚著他上前,讓他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每走一步,李吟商的耳畔嗡嗡作響的卻是前幾日錦衣衛頭子玉雙林悄悄找他,冷嘲熱諷說的那番話:“李公子,你對皇帝來說已經沒用了。苦肉計都爬不上恭王的床,沒有用的棋子陛下不會留著。陛下自會再想辦法接近恭王,至於李公子你——便好自為之吧!”
那邊,是將他一腔才情壯志都蹂躪成龍床上落紅的混帳君王。
這邊,李吟商一抬頭去看見恭王凌武笑著一步步朝他走來,眼看著他,話卻是對在場眾人說的:“怎麽,男人就當不得美人麽?”
周圍鴉雀無聲,一個個人看著李吟商,神色複雜、不知說什麽。
“本王倒覺得,本王的李公子,可當得起美人一說。”凌武淡淡一笑,便請人將那副畫卷收了起來,直把《錦繡河山圖》送給了畫師——無壽老人。
而想著一睹畫師真貌的胡百萬,卻發現這位畫師根本就沒來,只是派了個童子來取畫罷了。
這廂交待完了一切,恭王便走了過來,掛著笑容、衝李吟商伸出了手——看著那隻寬厚的手掌半晌,李吟商終於一咬牙,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直到他們二人並肩離開大廳的時候,回頭,恭王凌武和李吟商竟然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個方向:
卻發現原本窩在東向圈椅內的那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恭王:……臥槽媳婦兒不會吃醋了吧?
李吟商:……臥槽江公子不會吃醋了吧?!
簡單來講,江小俊你不用方,就算你被扒光了、隻披上一層薄薄的紗,你家威武也只是會自己一個人看。
小李雖然是皇帝的人,可是他在恭王府還是要演一演心灰意冷、另投明主的糾葛啊~
——有一種套路叫,聖母總受?(←泥垢)
突然就暴露了,還記得我讓大家猜我的工種麽……好像就只有一個伶俐的小糯米糍猜到了!
掀桌!!!我並不想唱什麽從小爺爺對我講,吃水不忘挖井人!!!
TAT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