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珂苦笑兩聲,又壓下了一口酒。
“……”費和暢不知道此事,方煜珂對崔家那位小公子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裡,只是可惜——似乎那位小崔公子並沒有把他們之間的感情當做一回事?
正在費和暢不知如何勸解的時候,方煜珂又笑著說:“還是溫兄這樣好啊——從一開始就和那宋家公子結義,成了金蘭兄弟,日後就算發生了任何事,都還有這一重關系……”
溫丹琴搖搖頭:
“可之和他隻當我是義兄,對我只有敬重,他待我越好,我也便越絕望,這——不也是個死局麽?”
方煜珂愣片刻後,終於哈哈一笑,和溫丹琴碰杯:“哈哈哈哈——原來我們兩個都是可憐蟲,溫兄,來來來,喝——!”
看著他們這樣子,費和暢搖搖頭歎氣,他這兩個兄弟、朋友還真是……
偏偏這個時候,走廊裡面又傳來了大吵大鬧的聲音,似乎還是方才那幾個醉漢,他們下來了地下卻似乎還想要花娘。入夜花娘們難請得很,掌櫃的一時也找不來那麽多的女人。
“花娘、花娘——”男人猥瑣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怎麽還不見……花娘……來啊?!”
“錢、不就是錢嗎?”又一個男人的聲音:“老子我——有的是錢!給我找花娘來!”
掌櫃的沒有在,似乎上樓去招呼客人了,而長廊裡頭的幾個店小二根本攔不住他們,他們一路鬧事走過來,嘴裡說著的都是些不著邊際的下流話,聽得不少廂房的客人直皺眉。
“女人,我看整個羽城的娘們都不如那個小娘子漂亮!”
“什麽小娘子啊!嘖嘖——霍老三,你可真他娘的不是東西,還爬牆去看人家的小娘子!勾欄院裡的婊子們滿足不了你麽?”
“去你媽的——”前一個男人惡心地笑了兩聲,又道:“你們……聽過……嗝——《涼期賦》嗎?就、就是那個小娘們!現在可、可出落得越來越俊了!”
男人們的聲音極大,落入費和暢他們三人的耳中,卻讓溫丹琴“啪嚓”一聲捏碎了手裡的酒杯,《涼期賦》是宋家門客田光明妻子衛氏所作,哪怕衛氏嫁做人婦,她的才名、豔名也非同小可。
而且,溫丹琴怎麽會忘記宋思遠書房小格中,悄悄藏著的那個綠衫少女圖。
他拍了一下桌子就站了起來,費和暢連忙拽住他:“溫兄,消消火兒!”
“荒唐!衛氏已是人婦!就算田光明不是什麽人物,他們也該看看宋家的面子!”溫丹琴怒不可遏,一張方臉上面彌漫的都是寒氣:“嘴上沒把門兒的!”
費和暢還想再勸,可是那外頭的男人已經言辭過激形容到了房中不可傳之秘事上,更是說以後要找機會混入宋家,一親小娘子芳澤。
溫丹琴再也聽不下去,怒喝一聲就提著刀走了出去,費和暢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帶著方煜珂也跟了出去。
這一出去,兩方人馬相接,費和暢才知道那幫醉漢原來還和恭王府有那麽一點乾系。他們當中為首的那位胡爺,正是前幾日王爺親自迎接進入府中的胡百萬獨子——胡力。
胡力仗著有父親撐腰,又看恭王對父親的禮遇,自以為後台很硬,根本不把什麽肅北小侯爺放在眼裡,但偏偏溫丹琴是個練家子,手底下動了真章,三下兩下就將胡力和他的小嘍囉放平——狠狠地給收拾了一頓。
待胡力在酒館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消息傳回恭王府,江俊和恭王的一頓飯也終入了尾聲。聽見鍾平過來報了此事,江俊悠然地用巾帕擦了擦嘴角,淡笑道:
“那正好,我相同王爺說的事,也就和胡力這小子有關。”
恭王一笑,唇邊有種小狡黠滑過,他給鍾平使了個眼色,要他先去安撫了胡百萬,之後他再過去。
“願聞其詳,江公子。”
“我知道王爺看中胡百萬賺錢的本領,可是他的兒子胡力,卻不是個讓人省心的東西。胡百萬護短,胡力今日能闖禍招惹了肅北侯府,日後的禍事更不可估量。且胡百萬護短,王爺若是幫了一次——日後可都脫不開乾系了。”
凌武點點頭,故意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江公子說的是,本王這就去對胡百萬說清楚,本王斷不會給胡力這種人收拾爛攤子。”
江俊搖搖頭:“王爺這麽做不妥。”
“為何不妥?”
“王爺直接出面,就算說服了胡百萬也只會令他覺得你見小、不願幫他們父子度過難關,”江俊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商人重利輕別離,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己。你若是教訓他的兒子,只怕還會叫你和他之間‘君臣’離心。”
凌武心裡在笑,可是面上還是淡淡的:“那……江公子想本王如何做?”
“比起你和胡百萬之間因為他一個兒子傷了和氣,倒不如一番設計,讓胡百萬親自去收拾他那個愚不可及的兒子,最好——還能因為如此一事,讓他對王爺你,忠心耿耿,再無二心。”
“哦?有如此妙計?”凌武站起來,走過去從背後摟住了江俊,道:“本王倒要認真聽一聽了。”
“嗯……”江俊剛想要開口,可是恭王作惡的手指卻在他胸口打著旋兒,撩撥出了一個新的節奏:“你聽就聽,不要動手動腳……臥槽你在摸哪裡啊?!”
凌武低笑一聲,湊過去咬了咬他的耳朵:“你說你的,我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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