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將文以寧的計謀說出,好在有晉王妃在,可以讓太傅和納言閣大學士知道晉王所謀。這話明顯讓兩位大人變了臉色,更聽著衛奉國將所有細節一一說明之後,兩人都沉默下來。當然,衛奉國隱瞞了文以寧參與謀劃的事實,還有文以寧身中蠱毒。
忽然,
大帳之外來了先鋒軍的官報:“大人——京中事情有變——”
☆、第六十一章
寧王回來了。
凌與權在他最不該出現的時機、回到了他最不該出現的京城。放棄了他所有的重兵,隻帶著輕騎兵趕回了京城,沒人知道為什麽凌與權在京城已經被晉王佔領的時候還那麽不顧一切地要回到京中。
相比凌與權反常的舉動,晉王已經在京城下了命令,一定要活捉凌與權,更要請太后和小皇帝凌風慢回來。更是重金懸賞,只要有人瞧見了凌與權,凡線索皆有賞。
凌與權行至京畿北部之後便停了下來,並沒有急著進京。此番內戰之中最為尷尬的人就是凌與權,若原先按照他的計劃,他的軍隊從江南而上回合,北上面對白袍軍的時候勝算更大。可是他沒有想到晉王會千裡勤王,更沒有想到,看似無能的三權首領竟然如此韜光養晦。
“大隱隱於朝,”禦史中丞端著一杯參茶看著衛奉國說道,“戎狄似乎不似我們中原,這般喜愛勾心鬥角、權力角逐。”
衛奉國笑了笑,不置可否。
“至少目前,”納言閣大學士說,“晉王還沒有反。”
禦史中丞抬起他漂亮的眼睛看了納言閣大學士一眼,沒有多余的表情,不喜不悲,只是那麽靜靜的看著對方,莫說納言閣大學士,衛奉國看了那樣的神情都只能尷尬地轉過頭去。
禦史中丞見他們兩人都不說話,自顧自地翻了翻眼睛,仰頭喝下這杯參茶,因為略微有些苦,還是皺了皺眉。今天難得他身邊的小廝不在,下意識地想要從旁邊拿出巾帕,卻忽然想起來解意並不在,於是他低頭去找巾帕。
“大人若不嫌棄,用這個吧。”衛奉國遞過去一方整潔乾淨的帕子。
禦史中丞抬頭看了看衛奉國,又看了看那帕子,終於是伸出手來接過。交接的時候,禦史中丞的手指無意中碰到了他的手,衛奉國感覺到他的體溫冰涼,幾乎沒有溫度。
禦史中丞看著衛奉國,輕輕一笑,“很冷?”
“是大人的手,”衛奉國坦言解釋,“怎麽大人身邊的解意不在嗎?”
“他替我出去找藥了,京中動亂,家中許多藥來不及帶出來,”禦史中丞說到這裡掩口咳了兩聲,“這副身子就是這般沒用,藥一日也停不得。”
衛奉國本想要繼續問問對方是什麽病,可是想來自己問了也不能使其痊愈,更讓對方勞心傷神罷了,況且對方身居禦史中丞這樣的要職,什麽樣的權勢沒有——會找不到名醫來醫治?
衛奉國想著,卻不知道禦史中丞醫治端得在端詳他,看見他最後搖搖頭笑了笑不再聲響,那禦史中丞卻自己笑了出來:
“千歲大人體貼,我倒有些羨慕起太后主子來。”
“大人,我和太后……”衛奉國不知這位禦史中丞怎麽忽然說起這個來,臉色微微一變,就要忙著澄清他和文以寧並無大不妥。
禦史中丞伸出了一隻手阻止衛奉國繼續說下去,他只是笑著搖搖頭,看了看衛奉國身後的納言閣大學士還有太傅,三個人均是一副微笑的表情。
“衛公公你無需多心,”禦史中丞對著有些不明白的衛奉國解釋,“待天下初定,我想你會願意帶著他離開的。京城到底不是久留之地,能有幸運離開,我會祝福故人之子。”
沒有等衛奉國消化好這三權首領話中的意思,只聽了先鋒官又一次進來營帳之中傳了信報:
“大人,寧王的軍隊和晉王的軍隊在京畿北方打起來了。”
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是好也不好,好的是由晉王出面去打寧王確實很好,也節省了他們的兵力,只是唯一的不好便是他們不知道晉王會如何對待寧王,更不知晉王知不知道京城之中到處都是炸藥。
就在寧王軍隊與晉王的軍隊開戰的時候,從北地傳來了訊息:白袍將軍陳輝帶領著白袍軍先頭不對的八百余人從羽城出來,往南方京城方向趕來,而陳老將軍護送太后和皇帝凌風慢回京跟在後頭。
衛奉國總覺得其中有什麽不對,卻也沒有說出來,他隻想著文以寧身上的蠱毒。若是尋常人的方法沒有用,那麽不如找找墮星台上那個不老不死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有解。
相比三權首領這邊,凌與權的境地並不十分好:
腹背受敵不說,傳來的戰報都是敗績,今日早晨又發現有了逃兵。其實從孫傲客告訴他京城之中埋下了足以將整座京城都炸毀的炸藥的時候,凌與權就覺得自己輸了。
一個好的上位者,應該知道自己所有的屬下在做什麽,並且無論他們做什麽,全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當孫傲客將事情告訴他的時候,凌與權有些後悔,他後悔他不該沾惹這些江湖人,更不應該輕易地就聽信了孫傲客的話,將衛奉國從自己身邊趕走了。衛奉國就算再不濟,就算再怎麽和文以寧在一起,他到底是芠太妃的人,是這個世上唯一對自己很好的女人所信賴的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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