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對上了一張同樣剛轉過頭的驚訝面孔。
顧見承?!
顧見承雙眼睜大,從訝異到驚喜,他笑起來,穿過人群,向詹言走過來。
而在看清顧見承的一瞬,詹言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想法,並牢牢佔據了他接下來的思緒。
所以他在顧見承向他伸手的時候,下意識摘下腰間的玩具手銬,抓住顧見承的手腕,哢嚓一下套了上去。
他作弊!!!
正在驚喜的顧見承卡了殼:“言……言?”
易雲看到這邊兒的動靜,笑起來:“呦,這麽快就逮到一個惡魔,效率很高嘛!”
詹言嘴角一抽。突然犯病的大腦恢復了正常。他會來這個“超凡集會”完全是意外,就連他自己也是到了地方才知道的。顧見承沒有作弊的條件。
“等我給你解開。”詹言開始研究手銬。
顧見承用另一隻手將詹言的手壓在他腕上的手銬上,很危險地笑了一下:“這就不用急了吧?”
詹言:……
“不把另一邊銬在自己手上嗎,獵魔人?”顧見承拇指輕柔地摩挲著掌下的手背。
詹言因那個笑驟然興奮起來。
他抽出手,指尖挑起手銬另一端,像挑起項圈的皮繩:“我覺得這麽牽著也很好。”
場中忽然起了歡呼,舞台上的法師不知道做了什麽,場中忽然飛出許多泡泡,在絢爛的燈光下折射出迷離的彩光。
馬蒂亞斯伸手戳破一個泡泡,泡泡變成蝴蝶,撲扇著閃光的翅膀飛走了。
所有人都驚呼起來。
“這是怎麽做到的?”詹言訝異問道。
顧見承不滿地晃了晃還被銬著的手腕:“一點魔術罷了。”
台上的魔術師已隱在泡沫中消失不見,飛舞的蝴蝶又變成晶瑩放大的六角雪花。
用法術假裝魔術糊弄普通人罷了。有什麽好看的?
雪花紛紛墜地,再沒有新的變化了。詹言收回注意力:“你怎麽在這兒?”
顧見承:“來找人。”他目光移向易雲和仍在盯著假雪花們驚呼的馬蒂亞斯。
“你呢?”
“陪我媽的合作夥伴。”詹言對已經用有口音的英語和其他人玩起來的馬蒂亞斯示意了一下——“你去玩吧,有事給我發消息。”
“恰巧遇上的高中同學。”他接著介紹了一下好奇的易雲。
“你好。”易雲沒忍住好奇,目光在手銬上掃過一次又一次,“你們是?”
顧見承:“朋友。”
詹言:“我男友。”
易雲:……呃。
詹言不可置信地瞪著顧見承。
“我以為你不想公開。”顧見承舉手做投降狀。詹言拽著手銬的手被他一起拉了起來。
“呵呵。”詹言把手銬拽下來,另一端扣在自己手腕上,惡狠狠地說,“你被逮捕了!”
“提醒一下,”易雲笑眯眯地插口,“鑰匙在變身區。玩去吧兩位,想解開的時候給我發消息。”
她晃了晃手機,去找自己的朋友去了,把空間留給這對意外碰上的情侶。
詹言扯了扯手銬:“解釋一下?”
兩人在學校的時候都沒瞞過,現在以為他“不想公開”?
顧見承乖乖被他扯出會場:“你一直都沒告訴過我你住在雲錦市,我以為你不想讓你這邊親友圈的人知道呢。”
他還委屈上了。
詹言橫他一眼:“我為什麽沒告訴你我是雲錦人啊?”
當年詹言搬進大學宿舍的時候,拖著行李箱一進門,就看見有個男生已經在裡面了,背對著他站在窗戶前往外看。
詹言很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問他是哪的人。
他的未來室友沒有回頭,目光遠眺,隻留給詹言一個悵惘的背影,說道:“居無定所。”
詹言:“……哦,我四海為家。”
所以後來全班的人都知道詹言是雲錦市的,就顧見承不知道。
他這人平時看著不太好接觸,和別的同學都不太親近,難為他也沒問過別人。
鑒於這個奇妙的初見,詹言最初對顧見承的印象一直維持在:這是一個深度中二病。
會場裡奇裝異服很常見,奇裝異服結伴而行也很常見,蠱師可以和狼人同行,花仙在和僵屍新娘交流護膚。但兩個銬在一起的人就不是很常見了。
不少人扭頭看兩人的手腕,顧見承還故意把手銬抖得嘩啦嘩啦響。
“你滿意了?”詹言說道。
顧見承很愉快地揚著眉,要是他真有個惡魔尾巴,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晃到詹言的腰背後擺了起來。
兩人已經走到食品區,各種食物的香味從裡面飄出來,但場地裝飾很奇妙——女巫的坩堝、道士的煉丹爐,甚至還有一個大壁爐。
詹言看了幾眼。
顧見承問道:“進去看看?”
詹言:“你餓了?”
他轉彎走進食品區。
最香的是一個女巫的大坩堝,鍋裡咕嘟咕嘟地響,飄出複雜的香氣。
拿著大鐵杓的女巫對兩人笑眯眯地招呼:“來嘗嘗我們的魔法料理嗎?很邪惡呦!適合飼養惡魔。”
坩堝旁的牌子上寫了菜單:用熾烈的地獄之火熬煮,以會帶來疼痛的毒藥為底料,投以新鮮的內髒、特殊處理過的鮮血、來自地下的塊根、深海中扭曲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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