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岩看了下他們的學生證,確定他們和舉報人是一個班級且沒有冒用身份後,將他們帶到一個沒人的小會議室裡。
邢安岩給他們分別倒了杯茶,然後才在他們對面坐下,講起詐騙案的始末:“事情要從一周前講起……”
一周前,D市轄下的某家派出所接到了一通報警電話,報警人聲稱自己的班級同學被一個自稱玄學大師的騙子詐騙了,騙子用一些手段讓報警人的同學認為自己中了某種邪術蟲蠱。
為了驅除蟲蠱,其中一個同學牽頭組織班級學生籌錢,要求每人交三千塊錢(50個學生,總共15萬)給那個玄學大師作為香火費,感謝大師幫他們驅邪。
報警人認為自己並沒有種蟲蠱,根本不想交這個錢,但他的同學全部都被那個大師蠱惑了,稍稍展露出一點不樂意就會被群起而攻之,報警人沒辦法,只能也轉帳給了那位“大師”。
但那位報警人事後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便偷偷打電話報警,決定讓警察來揭穿那個所謂“大師”的真面目。
聽到這裡時,李子怡一行人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白又變青,來來回回換了好幾種顏色,精彩極了。
李子怡的手緊緊揪著褲子,指甲穿過布料深深掐進了肉裡,靠著那股疼痛感才勉強保持住自己的理智,她咬著牙,萬分艱難地說道:“那後來呢……你們去抓明大師了?”
她的聲音微微顫著,其中難掩惶恐。
邢安岩聽到“明大師”這個稱呼時眼神微妙地飄了一下,但很快又藏了下去。
邢安岩搖頭:“派出所的民警原本打算去找那位明大師問話的,奇怪的是,他們順著報警人提供的地址找過去後,卻發現那是一座荒山,根本沒有所謂的酒店和廣場,掃碼的帳戶也失效沒用了,追蹤不到轉帳帳戶。報警人又提供不出明大師更多的信息,這樁詐騙案便不了了之了。”
聽到警察並沒有找到明茗後,李子怡幾人大大松了口氣。
邢安岩默默地補充道:“因為找不到明大師,本來事情到這就結束了,但在前一天,D市卻又出了另一個大案件,熱心市民明某報警自稱發現了一個人販子團體,其後更是協助警方成功將十余名不法之徒抓獲。那位明某……”
趙文芮笑著像哭一樣接道:“……該不會就是明大師吧?”
邢安岩默默點頭,李子怡幾人麻木了,幾乎能想象出下面的劇情。
第24章
之前警察找不到明茗時也就算了,既然明茗主動出現了,那詐騙案肯定還要繼續審的。
雖然明茗舉報有功,但一碼歸一碼,現代社會沒有“將功補過”這種說法。
可想而知明茗因為“詐騙”這種理由被警察找到時的心情有多懵逼。
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這種委屈,李子怡幾人換位代入了一下,如果經歷這種事情的人是自己,他們肯定也會打擊報復的。
陳青青喪氣道:“怎麽會這樣,這下我們該怎麽辦?到底是誰恩將仇報啊……是不是高天祥?!”
陳青青想到那個還在住院的倒霉蛋,連忙問邢安岩。
邢安岩愣了一下,詫異道:“你們怎麽知道的?”
因為高天祥最慘,人已經直接住院了啊……雖然理解明茗的報復舉動,可一想到自己可能也是明茗的報復對象之一,那種理解頓時轉變成了惶恐和驚懼。
趙文芮問道:“邢隊,那您知道明大師他現在人在哪嗎?該不會被你們關起來了吧?”
趙文芮說到後面那句話時神情明顯忐忑了許多,直到邢安岩搖頭,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邢安岩:“這個案件性質比較特別,好像涉及到了一些機密信息,後來移交給特殊部門處理了。特殊部門判定詐騙不成立,銷案了。”
張佳耀小聲說道:“既然明大師沒有被抓起來,那這事是不是還有緩和的余地?”
陳寧暼他一眼,冷冷道:“我們連山都上不去,人也見不到,怎麽緩和?!”
這群人中怨氣最大的就是李子怡和陳寧了,假如他們兩個一開始能狠下心不多管閑事的話,他們兩個既不用出錢,也不用出力。
就因為一時心軟同情同學們的遭遇,於是為了他們連夜坐車從家來到陌生的D市,在偌大的城市中尋找一個萍水相逢的過客,求人幫忙解決同學的麻煩……結果呢,一點好沒落,反倒成了同學口中的迷信分子、強迫他們交錢集資的惡霸。甚至還有可能被他們連累,遭到來自大師的詛咒報復。
李子怡和陳寧一句話都不想說,也沒力氣說了。
邢安岩好奇問道:“為什麽不能再上山?”
陳青青悶悶道:“可能大師不想見到我們,所以用法術遮住了我們的眼睛,讓我們看不到路。看不到路就不能上山,只能在山下打轉。”
邢安岩想起了派出所的民警和那天抓到的人販子,他們也說自己在山上迷路了,找不到酒店,可自己那天明明看見了路……
邢安岩沉吟片刻,說道:“我下午請個假,帶你們去槐關山試試看能不能找到路吧。我和明茗加了微信,如果找不到路,我就打他電話試試看。”
聞言,除李子怡外,其他四人都露出驚喜的神色。
只有李子怡冷著臉,語氣生硬地拒絕:“謝謝邢隊,你是好人,不過還是算了,別多管閑事了吧,萬一連累你也被明大師討厭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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