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發生了件意外,三界居然斷開了聯系,我去不了西天,也回不了冥界了。更糟糕的是,凡界間靈氣流失嚴重,我沒有靈氣修複傷勢,只能在附近找個地方沉眠養傷……結果選到了倭國人的地盤上,還不小心被他們給挖了出來。”
諦聽鬱悶地要命,說起來時也很為難:“……他們怕我醒來以後壓製不住我,就趁著我沉眠未醒時,將我分解了。”
“分解?”明茗喃喃重複一遍,然後低頭看向那枚小小的尖角。
這個分解該不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諦聽的回答肯定了他的猜測:“我被他們分成了很多塊,角、頭顱、還有尾巴和四足都被割下,身上的鱗片也被剝了下來,分別被煉製成了法器。”
“我的身軀被他們壓在了一塊血土觀音下鎮壓住了,頭顱則被封在了虎食人卣的法器中。我本來就身受重傷,肢體又被拆的七零八落,被各種邪器封鎖鎮壓……唉。”
明茗面露同情,這遭遇聽上去真的好淒慘呀。
沈荼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是要我幫你把所有的殘肢都收攏到一起,還是……”
諦聽連忙道:“不用這麽費事,兩位只需要將那血觀音與虎食人卣找到,然後解開其封印,使我頭顱與身軀現世,我就能召喚各地的殘肢,自主恢復了。”
諦聽顯然是知道沈荼神通的,連忙飛過來說道:“我知道那兩個法器在什麽地方,請陛下施展神通,隔空取來。”
諦聽雖然苦於行動受限,但並沒有坐以待斃,早就打探好了自己殘軀的下落,為的就是能在時機到時一舉脫困,免得耽擱錯過。
諦聽做的準備很充足,也方便了沈荼,沈荼面色緩和了一些,直接動手,定位到諦聽說的位置,將那血觀音和虎食人卣直接召喚了出來。
紫銅色的觀音像與青銅色的虎食人卣穿過“門”,出現在屍谷上方。
輔一出現,沈荼還未動手,那紫銅色的觀音像便先抖動了起來。
觀音像下不停有東西凸起,內部傳來“砰砰”的敲聲,好像有東西在內部活動著,用力捶打著外面土壁。
在這股內部力量的衝擊下,觀音像的表面慢慢浮起縫隙,一點一點布滿觀音像的表面,直到連成一片,皸裂碎開,碎片脫落。
不一會兒,血觀音便崩碎裂開,然後一灘血紅的腐爛泥土從觀音像的內部流出,緩緩向下滴落。
明茗已經不是一次和這血紅色的腐泥打交道了,立刻就認出了這是什麽玩意。他磨著牙,恨聲道:“怎麽又是血穢泥……”
沈荼說道:“殺戮不息,穢血不止。凡界間很少看見血穢泥,但並不表示這東西不常見。冥府最最深處有一處極樂世界,那裡布滿淨土,淨土便都是淨化後血穢泥而來。”
“世間的殺戮其實很多。”
明茗愣愣地聽著,沈荼這時取出一隻木匣,將那塊血穢泥收入匣中:“等之後,和那塊血穢泥一起淨化了吧。”
明茗悶悶應了一聲。
血穢泥被木匣牽引著飛入匣中,因血穢泥的出現而有些升騰暴起的屍氣轉了一圈,失去目標後,又緩緩散開了,此地又恢復了平靜。
等血穢泥被全部吸進木匣後,沈荼將木匣蓋上。這時,一具光禿禿的醜陋肉條從血觀音中飛了出來。
諦聽神念飛快地向肉條飛了過去,它圍著肉條轉了一圈,沒吭聲,鑽進了肉條之中。
緊接著,空中的另一樽法器青銅虎食人卣中也發出了白光,一隻被割去了尖角與犬耳的虎頭從法器的虎獸口中飛出。
虎頭與肉條合在一起,接在了肉條一條的豁口上,那枚尖角也跟著飛來,貼在了虎頭正中的缺口上。
虎頭睜目,一道靈氣強行在屍谷上方撕開一道裂口,從天地上方灌衝而下,盡數傾泄在肉條與虎頭身上,
隨著靈氣的猛灌,虎頭上的犬耳逐漸長出,肉條上也逐漸生出了鱗片與四肢。一條細長的尾巴從肉條另一頭深處,一層細密的絨毛緩緩覆蓋在尾巴上。
沈荼取出一個瓷罐,從瓷罐裡抓出一把明茗當甜點吃的糖豆粒,扔給了靈氣柱中的諦聽。
虎口大開,將飛過來的糖豆粒一口全部吞下。在吃下這些糖豆粒後,肉條上鱗片與四肢生長的速度明顯更快了。
諦聽感激地看著沈荼:“多謝陛下相助。”
沈荼:“我要的可不是一句謝言。”
諦聽看向明茗,虎獸微點:“待我恢復肉身以後,必傾盡神通,為陛下排憂解難。”
諦聽說完這句話後,沈荼這才輕輕拍了拍明茗的肩,低聲道:“幫它一把。”
明茗點頭,明白了沈荼的意思,把小桃苗往諦聽的方向送了送,隨後取出木靈珠,給小桃苗補充起靈力。
很快,便有一陣清甜的果香之氣在屍谷中彌漫開來。
靈氣柱中的虎頭大口大口嗅著這陣果香,屍谷周圍的樹木、谷地之下的蟲蟻與白骨也在這股果香的刺激下,似乎多了些許生命力,不再那麽陰氣森森了。
在糖豆粒和桃苗的共同努力下,諦聽肉身恢復的速度飛快。沒過多久,它的四肢尾巴便長全了。
雖然體型只有成人半臂長,尾巴上的絨毛很稀疏,背上的鱗片隻覆蓋了淺淺一層,四肢也細瘦的像筷子,爪子跟雞爪似的,只有一層薄薄的皮,一副營養不良的可憐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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