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茗搖頭:“等不了多久的,等這些紋路全部在我身上浮現前,我必須進入下一次淨化。”
“我也不清楚它們需要多久才能全部浮現,照目前的速度看,應該不會多久,最多一天,甚至可能一天都用不到。”
鬱律遺憾道:“這個時間太短了,不夠散心呀。”
沈荼摸了摸明茗的下巴,將他的頭摟近,抱在懷裡:“睡一會兒吧。”
“我替你盯著身上的紋路變化,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會喚醒你的。”
明茗也的確很累了,他已經連續淨化了近四個月,期間精神一直緊繃著,心神十分疲憊。
他之所以中斷淨化,為的就是在正式開始前將精神養好,然後全神貫注地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明茗靠在沈荼身上,將他當成抱枕靠著睡。
沈荼將身上的飾品全部除去,連身上的衣服都悄悄換了一套,換成最柔軟光滑的絲綢,方便明茗枕的舒服。
雖然環境頗為簡陋,但明茗很快就睡著了,窩在沈荼懷裡睡得極為香甜。
鬱律和諦聽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著他倆。
鬱律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唇剛動了動,沈荼就飛來一個眼刀子。
[神念傳音,別說話打擾到明茗休息。]
鬱律:……我忍。
鬱律:[我們還要準備些什麽嗎?]
沈荼思索,過一會兒後遲疑地搖了搖頭:[他之前淨化的很好,繼續保持的話,之後應該也不會出現問題的。]
鬱律糾結:[應該不會有意外吧?]
沈荼沒有回答他,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明茗睡眠養蓄精力的時候,沈荼將前幾日意外得到的那枚地核又取出來看了一眼。
地核碎片依然普通,並沒有出現變化。
沈荼心事重重地將地核碎片又收起。
很快,就過去了九個時辰。
這時,暗紅紋路已經爬過鎖骨,蔓延到明茗的脖頸上,正向著他的面龐攀爬。
沈荼輕輕推醒明茗,明茗困倦地睜開眼睛,打了個呵欠,似乎仍泛著困,神智不大清醒。
明茗打著呵欠,揉著眼睛,沈荼變化出一枚小鏡子給他照相。
看到鏡中自己的模樣後,明茗驚了一下。
暗紅紋路太多太密集了,幾乎將他整個人都遮住了。乍看過去,明茗膚色都仿佛被染成了暗紅色的一般,很是瘮人。
明茗皺眉道:“怪不得你以前以為這紋路是一種詛咒,對我有害。這東西看著真不像是個好的,怪嚇人的。”
這暗紅紋路似是活物,在聽到明茗的話遊動扭曲了一瞬,似是在對明茗的話表達不滿。
然後看著更瘮人了。
明茗一言難盡地放下鏡子:“……繼續吧。”
事到臨頭,也容不得明茗再耽擱磨蹭,沈荼沒有多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加油,我等你結束。”
明茗眉眼微彎:“好!”
明茗想和沈荼說些煽情的話,轉念一想,有種自己在立flag的感覺,便又把話咽了回去。
明茗和沈荼額頭碰了碰:“等我。”
沈荼目光沉靜地注視著他。
明茗再次打坐,熟練地將天空中亂飛的土靈珠與木靈珠牽引過來,然後釋放淨化之力與化邪金光。
沈荼將封印的盒子再度打開,先少少露出一道縫隙,讓明茗適應一下。等明茗上手後,才又將縫隙開大一些。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淨化非一日之事,對耐性的要求十分之高。
明茗一開始時其實是有些焦躁的,後來時間久了,久到他都沒有了對時間的感知時,他忽然便平靜了下來。
他仿佛回到了在追溯幻境中的那段時光,日複一日地重複著同樣的事,對外界的感觸正在慢慢封閉淡化。
淡化以後,他對時間的流逝更加不敏感了。
就這樣,時間一日又一日的過去了。
有一天,明茗感覺被他淨化的“怨魂”好像和之前的怨魂不一樣了些。但因為他感觸變得遲鈍,他也沒有立刻發現差別在哪裡。
之後的“怨魂”都是一樣的,沒過多久,他就有些遺忘一開始時淨化的怨魂是什麽樣的了。
明茗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想分神觀察外面的情況,這時,卻驚訝發現自己的神念被困在了一張看不見的網中,居然探不出去,無法感知到外界的情況了。
明茗心情頓時慌張,他知道自己“中招”了,可明茗卻不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究竟是什麽。
他又該如何做,才能擺脫這樣的困境。
明茗心中忐忑時,外界護法的三人心情更加沉重。
明茗並不知道,早在一月之前,他便已經結束了對那塊血穢泥的淨化。
在淨化結束後,血穢泥化作了淨土,有羽毛球的球拍這麽大。
淨土出現後,緊接而來的就是滔天的功德。
無數的功德化作雨雲落下,灑在這片被屍陰之氣侵蝕了幾千年的裂谷中。
少部分的功德被屍谷中的生靈吸收,樹木、蟲蟻、沈荼、鬱律和諦聽都有沾到。但更多的功德被牽引著目標明確地灌在了明茗身上,將他和桃苗淹沒覆蓋。
功德加身是好事,沈荼高興都來不及,自然不會阻攔。
於是,便沒能及時發現明茗身上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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