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震驚的眼神,白染內心充滿愧疚,朝兩人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辦公室的門一關,茉莉一個高蹦起來,一拍金黎胖乎乎的肩膀,一臉激動:“我說什麽來著!白局向來不喜歡熱鬧,這次居然主動提出來要!聚!餐!”
“有生之年啊有生之年……”金黎一臉不相信的看著辦公室的門。
“趕緊把案子查完結了,說不定……嘿嘿。”茉莉美滋滋的抱起小平板,“走了老五,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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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陰屍陣·八
白染走出降魔局的大門,走了不過幾步,忽而猛的抬頭。
他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建築頂部,然而那裡空空蕩蕩,所見只有濃厚的烏雲,連隻飛鳥都沒有。
白染微微皺眉,轉身接著朝前走去。
“白、白局……”身後一個聲音響起。白染轉過頭,就見身後站著個小男生,長得倒是不錯,就是畏畏縮縮的像怕見人似的,眼睛一個勁的瞟他,又不敢直視,兩隻手扭來扭去,也不知道和自己的手有什麽仇。
白染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下文。
“我……”小男生磕巴一聲,“我叫鄭好,今天來參加降魔局的面試……”
白染一頓。
鄭好,剛茉莉拿來的資料裡,正是鄭氏集團那位太子的名字。
作為流水分分鍾幾千萬的鄭氏集團的太子爺,鄭好不僅沒有囂張跋扈的氣焰,反而看起來像隻被欺負了的貓。哪怕白染剛剛看過照片,第一反應都覺得遇到了騙子。
不,騙子都比他有氣勢。
鄭好手攥著衣角,小心翼翼的問:“您……還記得我嗎?”
白染微微一怔,看了他片刻,搖頭,“抱歉,我不記得了。”
鄭好不免有些失落,點點頭:“也對,當年您救下我的時候也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記不得才是正常的。”
鄭好深吸一口氣,“我想問您個問題,所以一直等在門口,希望您別介意……五年前,印天大廈的事情,您還記得嗎?我父親出事的那天,您也在的,對麽?”
白染微微皺了皺眉。
他終於想起看到鄭好照片時候熟悉的感覺是哪來的了。
“您就是那天救下了我,原本從印天大廈十八層摔下來的,應該是我和我父親兩個人。”鄭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眼中滿是期待,“是您救了我,對嗎?”
“救你的是你父親,是他把你抱在懷裡,我不過是路過把你撿起來了而已。”
五年前,白染因為某些原因,必須要去一趟印天大廈所在的地方。工地人多,他便挑了夜裡去,誰知道剛辦完事情正要離開,一個人影便從高樓之上跌了下來,直接在他面前摔成了一癱肉泥。
他向來不插手人禍,可那天情況確實有點特殊——那屍體上還趴著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摔暈了,命卻還在,看起來該是大人在快落地的時候把孩子往上拋了一下。戴著大高帽的陰差早已經等在一邊,男人的魂魄卻說什麽也不肯走,圍著那孩子一圈一圈的轉,急的眼淚都要下來。陰差也沒辦法,求助的看向白染,白染便也沒拒絕,撿了孩子又往孩子額間打了個平安符,男人的魂魄才放心的跟著陰差走了。
“真的是您!”鄭好一臉激動,渾身都在發顫:“我醒了之後,醫生說我那天的事情對我衝擊太大,我有了嚴重的心理問題,自我保護式的刻意遺忘了很多事情。我努力的去回憶,唯一能記起來的只有一個聲音,那聲音對我父親說,孩子沒事,降魔局會保護他的……這些年我一直打聽降魔局的事情,就是為了有一天能來找到您……”
白染想起當年徘徊在屍身旁說什麽也不肯走的魂魄,想了想,“你有個好父親。”
“我不記得了……”鄭好皺著眉頭,看起來十分無力,“我已經不記得他了。”
“你來找我,是為了問當年的事?”白染說:“可惜那天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恐怕幫不上你什麽。”
他語氣淡淡的,聽起來有些冷漠,但仔細聽上去,又覺得他並不是針對這一件事,而是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塊透明的冰,對整個世界都是淡漠的,這世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會讓他在意,也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讓他生根,踏踏實實的染上煙火氣。
“這樣啊……”鄭好苦笑一聲,“人人都說是我母親和情人謀劃害了父親,我也不願意相信,可是這些年母親對我不理不睬,我……我已經不敢確定了……”
對於人界複雜而糾纏的情感,白染不懂,也沒有絲毫興趣。他點了點頭結束了對話,轉頭剛邁兩步,鄭好突然叫住他:“白局!”
白染回過頭。
“如果您之後想起來那天的什麽事情,哪怕一點點無關緊要的小事,都請告訴我,好嗎?”鄭好近乎哀求的看著他,狗狗眼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
白染:“好。”
回到家裡,他簡單清掃了一下家具上落的灰,而後燒水煮了碗濃濃的薑湯,全喝下去了,淺淡的唇顏色才微微好看了些。他從櫃子裡拿出一本牛皮作封的古老本子,本子上纏著幾圈麻繩,上面刻著封咒。
他解了封咒打開本子,在最近的一頁上寫下“苗疆,朱蛇草”,而後又在後面打了一個叉。
朱蛇草是苗疆聖藥,他用了這麽多年,藥效已經明顯減弱,能撐的時間越來越少,不能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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