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頭惡毒的看著白染,冷笑一聲:“不愧是三界頂禮膜拜的上仙觀辰子,淪落到如此境地,我還是打不過你。”
“能把他逼到這個份上,你已經算沒白活了。”秦離聲音冰冷。
“哈!他若不是要留下我的命,也不用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小蛇頭忽而陰森一笑,“不過,我為什麽要如你的意?”
白染一皺眉。
鉤蛇神色帶著一絲自得,它轉頭,看向身後石壁上那個奇特的洞口,黑紅色的煙霧像是在一層膜上緩緩流動,膜的另一邊看不真切。鉤蛇冷笑一聲:“‘妄鏡’連通人魔兩界,既然是通路,鎖起來多可惜。我這最後一點力氣,活下去是不夠了,打開它,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白染腳下一動,閃電般衝過來!然而鉤蛇更快,巨大的神獸轟然飛起,朝著那洞口直射而去!
下一秒鍾,鉤蛇的蛇身猛的撞擊到洞口之上,穿過薄膜的蛇身仿佛凍油一般化掉,腥臭的粘稠血液漫天噴灑。
“啊!”
痛苦的嘶吼傳遍地下,巨大身體完全腐蝕的最後一刻,鉤蛇陰冷的豎曈盯著白染,神色惡毒而偏執,最後化為一個陰冷的笑。
鉤蛇消失了。
下一瞬間,黑紅洞口突然亮起刺眼的紅光,光芒越來越盛,大地開始震顫,整個地下空間的仿佛被搖松了結構的木架房子,巨大的石塊從天而降,發出一聲聲轟隆巨響。
這裡要塌了。
白染早已經到了極限,他腳一軟,像片落葉般跌坐下去,巨大的石塊像雨一樣砸下來,在他周圍砸出一個個深坑。
地面。
“怎麽辦,白局他們還在下面!”
守在地縫口的眾人急的眼裡冒火,地下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催命一樣敲在眾人的心上。
郎北望沉著面色,此時他連胡茬上都沾著血和灰,狼狽的像是剛下戰場。他把身上包扎的夾板一扯,手指一點旁邊三組的人:“做好準備,隨時接應白局,我下去!”
“老四!”金黎一瘸一拐的趕過來,沉著聲音:“小心!”
“轟隆隆——”
一聲比之前都要響的坍塌聲從地底傳來,眾人臉色一變,“不好!馬上就要塌了!”
郎北望抬腳就要往下跳。就在這時,忽而一陣風從地下吹來,緊接著一個勁瘦的人影帶著風衝上地面!
他身上是數不清的傷口,煙灰色裁剪精良的襯衫早已經被碎石劃成碎布,猙獰的傷口上混著血液和塵土碎石,精致斯文的金絲眼鏡一隻鏡片布滿龜裂紋,另一隻鏡片乾脆碎的只剩下了半個。
然而他懷中抱著的那人靜靜的閉著雙目,除了手上的傷口,身上沒有多添一道傷。
緊接著,蒼綾拴著一個白花花的骷髏飛了出來,“啪嗒”一聲落在了一旁。
郎北望微微一愣。
“上來了!他們上來了!!”
守在地縫口的眾人喜形於色,沒管一邊的骷髏,嘩啦一聲朝秦離圍了過來。下一刻,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裡,不遠處的整個地面下陷接近十米!
所有人震驚的看向那個巨大深坑,而秦離低頭看了看白染,就見白染安靜的閉著眼睛,若是忽略到蒼白的臉色和發青的唇,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的安然。
秦離嘴角微微彎了彎,“我和你說過了……”
“你和白局說什麽了?!”遠處,一隻雪貂風一樣的衝了過來,在半路變成一個眉眼俊俏的小哥。時臾奔到近前,緊張的看著白染,急道:“白局!白局你還好麽?”
白染靜靜的閉著眼睛。
“你又對白局做什麽了?!”時臾憤怒的看向秦離,一把揪起秦離的領子,“你和白局說什麽了?你害他害的還不夠嗎?!”
秦離看著他沒說話。
剛剛在地下,兩人一身狼狽被逼到無路可走,他們的目光穿過無數的碎石塵土、隔著一片狼藉裡相望之時,他朝著白染無聲說的那兩個字是:
我在。
不知道白染是什麽心情,但他知道白染看懂了。
“你說話啊!”時臾此時恨不得一刀捅死他,渾身氣的發抖:“你能不能別再來禍害他了?你們已經離婚了!離婚是什麽意思你明白嗎?姻緣石上已經沒有你們的名字了!你們沒有關系了!”
秦離微微一愣,眸色一暗。
“看來今天魔皇陛下是鐵了心要當啞巴了。”時臾冷笑一聲,臉色黑的嚇人,他此時再也顧不得所作所為會對妖界魔界有什麽影響,伸手就去抱白染,“把白局還我!”
秦離微微側身躲開,聲音沙啞:“他不是你的。”
時臾冷笑,“是,他現在不是我的,可是我等的起,他總有一天能明白我對他是真心的,但無論有沒有那一天,無論他會不會是我的,他總歸都永遠不、會、是、你、的、了!”
“他從來都沒是我的過。”秦離聲音冷的像帶著冰碴:“他不是一個物件。”
時臾一愣。
兩人在巨大的深坑旁僵持,誰也沒有退讓一步。狂風呼嘯,將他們的衣服卷起,發出啪啪的響聲。
降魔局眾人圍在一邊,在這針鋒相對的尖銳氣氛裡,居然都沒敢說話。
片刻後,秦離懷裡的人輕輕動了動,白染疲累的睜開一半眼睛。
“白局!”時臾一喜,緊張道:“你怎麽樣?”
秦離心裡一松,他低頭,柔聲道:“小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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