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骨是修士的修行之本,自從魔氣侵入,反被魔氣侵入體內的修士們,修行都被迫陷入停滯。許多修士因無法繼續修行而隕落,諸多光鮮的門派勢力,也慢慢頹敗寥落。
這三百年裡,魔氣緩慢侵入,無數修士被逼著一次又一次的遷徙,沿襲了上萬年的九州格局也一變再變。如今,魔氣已經侵入到了九州中心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塊還沒被魔氣侵入的淨土,正是以寒岐城為中心的這片地界。
眼前這些等著排隊進城的修士們,原本的修行之地都已被魔氣侵入,他們還想修行,還想長生,不得不換到沒有魔氣的地方。
寒岐城大開城門,迎接這些修士的到來。但這城卻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的,每個想要進城的修士,都需要繳納一定的修行物資:靈石、丹藥、符篆、煉器材料或者靈器之類的。
如果身上的物資不夠,也可以選擇成為寒岐城內一些門派的弟子門人。不過徐敬瀾聽這些人的語氣,好像這弟子門人的身份並沒有那麽好,都是進去給人做奴仆的,是不得已之下才做的選擇。此時和徐敬瀾一樣站在路邊的這些,都是進門費不夠但又不願意去做弟子門人的人。
朝著寒岐城趕來的修士源源不斷,在徐敬瀾了解到這些信息時,有一行十幾人的修士結伴而來,排在了隊列裡。
這行人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身後跟著面容年輕的男男女女。當中還有一對看上去剛剛七八歲的兄妹,兩人貼著一名面容略有幾分蒼白的男子站著。
男子三十出頭,容貌俊逸,眼神溫和,身姿挺秀,通身氣度不凡。他在這片地界好像也並非籍籍無名之輩,徐敬瀾注意到自從他們出現,周圍的修士目光幾乎全落到了他身上。
“是劍宗雲臻!”
“緲霆風早早放出風聲,劍宗弟子不可入寒岐城,尤其是雲臻,他怎麽還敢來。”
“緲霆風是寒岐城少城主,三百年前,雲臻將緲霆風一劍挑下試劍台,使其顏面大失,記仇至今。”
這些議論聲音不算小,雲臻仿若未聞,低頭溫和地跟身邊的兄妹說著什麽。兄妹倆面色帶著難過不舍,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點一下頭。
但其他人對這些議論的反應,面色就不怎麽好了。
為首的中年男人側身瞥一眼雲臻,面色沉鬱。其他人對雲臻三人也似有不喜,往前擠了擠,和三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就在這時
“雲臻!”
一聲幸災樂禍的呼喝響起,一道人影飛快地自城門處掠來。
那是個和雲臻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一身錦衣華服,落在雲臻身上的眼神極為輕慢。
他將殷殷上前與他招呼的中年男人撥開,走到雲臻面前,上下打量雲臻一番後,嘖嘖道:“雲臻劍尊,別來無恙啊,聽說您早就不能用劍了,成了一個廢物,真是可惜啊。”
面對這樣一番奚落,雲臻面色不變,“少城主,別來無恙。”
緲霆風冷笑一聲,腰間的劍忽然出鞘,被他握在手中,拍向雲臻的臉。
旁人驚呼,那對兄妹更是驚道:“師兄小心!”
雲臻一身普通衣袍,沒有配劍,側身躲過後,只能以手接劍。起先他還能接下兩招,可隨著緲霆風劍鋒陡然凌厲,雲臻招架不住,手臂立即被劃傷了一道。
緲霆風沒有再出招,只是頗為不屑道:“九州唯一的劍修天才,如今也不過如此。你的扶霜劍呢,如今你也用不了它,不如給我,可別讓寶劍蒙塵。”
雲臻唇角被逼出一縷血絲,他抬手抹掉,聲音與神色還是很平靜,道:“扶霜乃我本命劍,恕雲某無法答應。”
緲霆風收起劍,哼笑一聲,看看雲臻身邊的那對兄妹,“你們想進我寒岐城?”
“是、是!”中年男人終於找到機會說話,忙不迭地應著,“少城主明鑒,我們跟雲臻不是一個宗門的,他和他這兩個師弟師妹,只是上次大遷徙投奔到我們宗門的。當初接收他們的宗門長老早已隕落,我早就想趕他們出山,是他們賴著不走,還非要隨我們一起進寒岐城。”
中年男人一通撇清關系的話,成功讓緲霆風笑了笑。
緲霆風的目光落在那對小兄妹身上,盯著雲臻露出個惡意的笑,“你想帶他們進城?也可以,只要你跪下來給我磕幾個頭,且進城給我做馭使奴仆,我就讓你們進去。”
奴仆?就徐敬瀾了解到的,他身邊站著的修士這些都是不願意給人做奴仆的,顯然緲霆風是想蓄意羞辱雲臻。
而以雲臻這般知名的身份,若真給人做了奴仆,無異於打碎自己一身傲骨。
雲臻沒反應,中年男人急了:“雲臻,你還愣著做什麽,少城主願意讓你做他奴仆,那是瞧得上你,你不是想進城麽,還不快答應!”
“我師兄才不會給你做奴仆!”那對小兄妹中的妹妹護在雲臻面前,眉眼凶狠地瞪著緲霆風。
哥哥亦生氣道:“今日你不可一世,他日魔氣襲來,焉知不會有你跪下求人的一天。”
緲霆風眼睛生寒,“伶牙俐齒,不知死活!”
言罷一揮手,凌厲的掌風襲來。
雲臻忙護在兩人身前,三人頓時被掌風轟擊在地。兄妹倆哇地一聲齊齊吐出一口血,忍著痛沒叫喚,只是看緲霆風的眼神更加厭惡。
雲臻抹去唇角再次蔓延開的血跡,“聞竹、應遙,到我身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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