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淮不是。
“我把帳號登到你的手機上了,方便你自己用錢,如果實在不會用可以跟著奧西多學習學習,吉那還是算了吧,許珩期過得跟個老年人似的,自己都用不明白還教吉那……實在呆不住也可以去訓練場玩玩,但要適度……想給翅膀透透氣的時候記得挑個沒人的地方,這裡這些人可不興飛……”
在顧淮絮絮叨叨去說了一大堆後,克利斯終於受不了了,他推開被子猛地將人拽到床上,隨手又將被子蓋過頭頂,連著自己和對方一塊包了進去,好一會兒克利斯的聲音才在被窩裡悶悶傳出:“雄主,我又不是蟲崽,不用囑咐得這般……面面俱到。”
“您又不是不回來了,我乖乖等著還不行嗎,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崽崽的……畢竟我和您分開這麽久了,才舍不得不愛惜自己身體早早離開您,您明天還要趕路呢,休息吧。”
光線穿透被子變得黯淡落在顧淮眼中,耳邊是雌蟲呼出的熱氣,雌蟲胸膛上的起伏通過與自己相靠的肩膀傳了過來,在病房裡,這個用被子圍出來的,暫時的,小小的世界讓他久違地無比安心。
那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光怪陸離的畫面從顧淮腦海中一一閃過,明明才經歷不久,但於他而言此刻變得那麽遙遠,好像在一個平靜的午夜,他和克利斯都安睡在別墅臥室裡的大床上,他們都做了一個精疲力盡的夢,連只是稍稍回想都會留下一種心有余悸的慶幸。
哎~
顧淮無聲在心裡歎息,飛遠的思緒被拉回,再次注意到那黯淡的光時顧淮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還好那一切都已經過了。
聽著耳邊均勻平緩的呼吸聲,顧淮放輕動作起身,當他坐起來時腰上出現了一條手臂,雌蟲迷迷糊糊道:“雄主,再陪我睡會兒,晚些時候我幫著您一起收拾行禮,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
“放心吧,我不走,我去關燈,行禮我早就收拾好了,睡吧,安心。”顧淮安撫性地拍拍腰上地手臂,感覺攬住的力道松了些才去關了燈,回來剛躺下雌蟲就靠了過來。
顧淮攬著克利斯的背,好半晌才小聲道:“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在黑夜裡,誰也看不清誰,許多平時不在意的,容易忽視的都在無限放大,它溫柔、綣繾、纏綿……
……
天光乍現,不過多時就點亮整個天幕,萬物複蘇的景象在科技化的城市中並不凸顯,只是沉寂已久的街道人群逐漸熙熙攘攘了起來的樣貌才預示著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當亮白的光線肆意跳躍到床上時,克利斯先是被刺得皺起了眉,而後才後知後覺在身邊位置摸索著什麽。
涼的。
意識到這個時克利斯猛然睜開眼,環視一圈,人果然不見了。
“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得到了就不珍惜,渣雄。”聲音低沉沙啞,還帶著剛醒來時的濃濃鼻音,幾乎模糊到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好像在夢中低語似的。
嘴裡自然而安地吐出來這麽一句熟悉的話,克利斯想象了下那人聽到後的表情,嗯,也就是淡淡地看他一眼。
克利斯在回味著某人淡漠的臉龐中起了床。
他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一開門,一位氣質被歲月打磨得沉穩深邃而不怒自威的老人出現在他面前,即使對方已經頭髮花白了大半,但那冷厲精神的面貌,以及一雙精光銳利到能將人一眼看穿的眼睛都表明著這老人的不容小覷。
克利斯後退一步,有些愣怔:“您……”
“雌父!”
隨著一聲呼喚,克利斯這才注意到老人身後跟著的三小小蟲崽。
哦,他知道這是誰了。
但他該怎麽說?
難道說,沒錯,我就是那個在荒星上撿了您落難的孫子後趁人之危,算計不成還坑得對方一個尊貴S級吃啞巴虧娶了自己這麽一個沒權沒錢沒顏的貧民雌蟲?之後還多次至他於危險之中,屢次坑騙感情?
看著對方那氣勢,克利斯不敢說話了。
而顧承嶽,見雌蟲傻傻站著不說話,瞬間眉毛一耷雙眼一沉,手中的拐杖憤怒柱地,不滿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叫爺爺,難道顧淮那臭小子沒跟你說?”
真是,白長那麽大個兒了,看起來也太不聰明了,難怪被顧淮那小兔崽子給欺負。
被對方這麽一吼,克利斯驟然回了神,生硬地喊出那個於他而言無比遙遠而陌生的詞匯:“爺…爺。”
“嗯。”
顧承嶽越過他進來病房自己在沙發上坐下,三個小尾巴一蹦一跳地跟了進去,徒留克利斯站在門邊僵硬到不知所措。
“剛醒來別亂折騰,過來坐。”
或許是顧承嶽發號施令慣了,克利斯下意識就一句一個反應,等他坐到床邊時才驚覺回神,然後有些尷尬地偷偷打量老人,連坐在角落裡都有一種難以忽略的上位者氣息。
這下克利斯更囧了,他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的缺點被無限地放大了。
“你的基本情況顧淮已經給我講了,你嫁給他以後的確受了不少委屈,但現在也相當於是我親孫子了,以後受了什麽委屈不公盡管來爺爺這裡告狀,就算是顧淮我都能幫你收拾,來了這裡就當自己家千萬別拘束,只要不是什麽離譜要求盡管提,基本操作我還是能滿足,當然也很感謝你幫老顧家添了兩個小的,那些時候受的苦受的累我會盡力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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