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對方正一腳踩在小圓桌上,一手支在膝蓋上撐著臉俯視他。
沒有眼珠,只有兩小段圓弧代表的眼睛,根本看不著出對方的任何表情,也不說話,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越看越覺得詭異。
盧森格蘭僵硬在軟椅裡,喉嚨不受控制地微微痙攣,語氣有些乾澀,“是誰派你來的?”
而後一頓,又道:“我是蟲皇,只要你不傷害我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你應該明白,殺了我你今天連宮門都踏不出去,相反,只要你不傷害我,不僅可以平安無事還能得到好處。”
他現在心裡無比惱怒,這麽多親兵衛連個殺手都攔不住,是想拿著俸祿給自己囤著買塊墓地嗎!
他發現自己聲音這麽大,外面的守衛竟然沒任何動靜,看來平時都是他太過仁慈了,竟然敢懈怠他的安全問題。
短短的幾秒鍾,盧森格蘭在心裡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把外面的護衛和后宮的雌蟲全都罵了一遍。
正當他咬牙想著用最痛苦的方法把今天值班的護衛都處死時,突然響起的電子音把他嚇得一顫。
“陛下,別緊張啊,您一大把年紀了,極度緊張害怕會導致血管收縮、血壓升高,等會一不小心呼吸困難憋死了怎麽辦?”
沒有情緒起伏的電子音言辭卻囂張嘲諷,見盧森格蘭臉都憋紅了,還不滿地嘖了一聲,抬腳嫌棄地踹了他一下,命令道:“深呼吸,放松。”
“我是來殺您的,不是來看您自殺的,請您尊重一下我的職業配合配合行嗎?”
盧森格蘭聽到這話差點心梗暈過去,身為尊貴的雄蟲他還是第一次被踹,這讓他極度憤怒,但又不能怒叱對方,只能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
盧森格蘭極力控制住自己打結的舌頭低聲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最好考慮清楚,這是皇宮,只要沒有我的指令你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無論誰派你來的我都不計較,何必為了一隻不不相乾的蟲而送了自己的命。”
之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沒想到在緊張的情況下他根本不能像之前那樣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盡管盧森格蘭很不想承認他就是被嚇萎縮的事實。
囂張的殺手摸摸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後抬起頭來問:“真的什麽都可以嗎?”
盧森格蘭以為他是想清楚了,欣喜道:“你說,只要是本皇能滿足的都可以。”
“那你宣布退位吧,我也想嘗嘗當蟲皇的滋味,最好是還重新整改下法律,嗯……就那種雌蟲在外上班,回來後雄蟲每天都要等在門口甜甜地對雌蟲喊‘雌君你回來了,今天幸苦了,來嘗嘗我今天為你做的晚餐怎麽樣’,最後再給一個嬌羞地親親。”
黑衣雌蟲似乎還在暢想著這樣的未來,不知想到了什麽,即使是冰冷平靜的電子音都有些發飄,“皇位你有吧,法律你能頒布吧,那現在就給我吧。”
盧森格蘭:“……”
他現在隻覺得自己全身血液在血管裡快速湧動,神經衝動到極致的程度,甚至覺得自己頭皮發麻發脹,臉色脹紅,全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這隻蟲,竟然敢耍他!
盧森格蘭牙齒咬得咯咯響。
從來沒有誰能這樣耍他,自己忍辱負重多年得來的皇位竟然被這隻低賤的蟲這樣輕飄飄地侮辱,甚至,還異想天開地想要踩在雄蟲的頭上。
他怒到極致,怒發衝冠不足以形容。
黑衣殺手就這樣看著他,總擔心下一秒盧森格蘭的眼睛要掉出眼眶來,兩個眼球吊在臉前甩來甩去多倒胃口啊,真要發生了他今晚會做噩夢的。
“你竟然敢耍本皇。”雄蟲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抓住軟椅的扶手,朝他怒吼道:“你這隻賤雌竟然敢用皇位來……”
“啪——!!”
盧森格蘭滿臉不可置信,耳邊嗡嗡鳴響,口中泛起鐵鏽腥味,臉上火辣辣的疼提醒他剛才的事是真的,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摸紅腫的臉頰,還摸到一手濕潤,他心裡無比震驚,他被打了——
他竟然被扇了耳光……
“吼什麽吼?眼睛瞪那麽大幹什麽?知不知道什麽叫尊重?你不是老說自己和藹親民嗎?皇位給我坐坐怎麽了?自己小氣就不要隨便允諾,瞧你那小氣吧啦那樣兒,真……真……”
真什麽來著?
黑衣雌蟲撓撓脖子想了下,然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說道:“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對!是真他媽無語!”
盧森格蘭現在卻什麽也聽不見,他隻想要雌蟲死。
他隻想把雌蟲用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成一灘爛肉,再把他的每一根骨頭敲成粉末,他要讓雌蟲被星獸一口一口咬碎……
盧森格蘭的精神力翻騰不止,如同毒蛇攻擊獵物般猛地攻向雌蟲。
雌蟲躲都不躲,他就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著雄蟲,嘲諷、鄙視,所有讓盧森格蘭接受不了的輕視錯雜目光從那張笑臉上撲面而來,“你是想用你那被藥物提升上來的垃圾精神力攻擊我嗎?讓我發情?還是攪碎我的精神域?C級就是C級,藥物嗑出來的A級就騙騙自己的可憐蟲。”
“廢物!!混帳!!你怎麽敢對本皇出言不遜!本皇是A級,本皇是蟲族的王!!我要把和你所有有關系的蟲統統處死,一片一片地切下來……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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