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一哂,看到對方眼裡濃烈的好奇以及參雜的其他情緒,他淡淡道:“害怕就能不做了嗎?我要是不拚,那克利斯和兩個崽崽怎麽辦?而且,您自己不也一樣嗎?為什麽會嫁給蟲皇,為什麽會當這個元帥,我們都是一樣的。”
這話說得賽德一愣,他認真糾正顧淮,“不一樣,我是雌蟲,你是雄蟲,這根本不一樣。”
“哦,那你告訴我,除了性別不同外,還有什麽不一樣?”
賽德沉默了,但他始終認為差別不止這些。
“具體時間您通知我吧,走了。”顧淮揮揮手,為他拉上了門。
賽德就是感覺哪裡很奇怪,既然一時半會兒想不清楚……
賽德把手裡的鋼筆往桌子上一拋,雙腿翹上桌子仰躺在辦公椅中。
有的是時間慢慢想。
如果雄保會不顧軍方壓力跑來卸他職位,正好,最近雞毛蒜皮的雜事多的要死,就當是留給下一仍元帥的升職賀禮吧。
“哢噠——”
“亞修殿下可還沒醒,大白天這副死樣做給誰看?”
奧西一推門就見外面正咒罵得熱火朝天的當事蟲躲在辦公室裡悠閑地偷懶,還裝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如果是找我要錢就滾出去。”
賽德瞥了眼他手裡第三軍團的帳本,這下生無可戀是發自內心的了,“舒凜嘴那麽會說,動不動就得到蟲皇賞賜,還遊走在各個貴族世家之間,名下的星系產物剛出來沒多久就被預定完了,有他支持你,你還好意思來找我要錢?給我們其他蟲一點活路吧。”
“那可不行,公是公私是私,我門第三軍團目前雖然不算貧困,但你欠的帳該記的還是要記,等你把亞修殿下搞定了,或者把盧森格蘭弄死了,要早點把錢還給我們,不然舒凜還怎麽帶著奧西和舒禾過日子。”
“我操!奧格,你怎麽越來越不要臉了?”賽德坐直身體對他表示鄙視,“舒凜是雄蟲,奧西是雌蟲,你是怎麽說出讓舒凜養奧西這種話來的?你是想讓你家蟲崽被雄保會請去喝茶吧?”
奧格覺得他這個樣子像沒見過世面似的,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懂個屁。”
“對對對,我就是不懂才問你的嘛。”賽德把他拉近,低聲詢問,“你難道不覺得這兩隻雄蟲很奇怪?他們怎麽能這樣?這麽……這麽……呃,這麽看淡生死?”
“你家奧西現在肯定還不知道我們做的這些事吧,你是不知道,每次小奧西一有警覺的跡象我就會收到來自舒凜的通訊警告,我發誓,‘我發誓’這三個字絕對是我這輩子說過最多的三個字了,到現在我再說舒凜都不相信了,但事實上是真的跟我沒關系啊,舒凜還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說他和顧淮這倆蟲是不是有問題?”
“大驚小怪。”奧格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一邊靠坐在桌上,“什麽有問題,你不過是覺得在這麽個腐爛冰冷的環境裡出了兩只有熱血有心跳的雄蟲,並且他們還十分不合群罷了。”
“是,的確是有這個問題,但不僅僅是這樣,真的很奇怪,不只是性別的問題,還有不同於雄蟲一直以來的思考方式,以及認知。”
賽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問道:“舒凜在娶奧西前他是不是有失魂症來著?這也是舒博文被舒家允許脫離的原因之一。”
“怎麽?有過失魂症就不允許舒凜喜歡我們奧西,對我們奧西好了?你這什麽思想,愚昧。”
奧格這分鍾對賽德特別沒有好臉色,“你這該不會是赤裸裸的嫉妒吧?”
“滾,他有什麽值得我嫉妒的?我就喜歡那種脾氣大要求多對我愛答不理的冷美蟲,你懂個屁,沒蟲讓你喜歡的可憐蟲,活該。”
兩個都能當爺爺輩分的蟲這一刻竟然像幼崽似的你罵我一句,我還你一句。
奧格:“所以,舒凜腦子裡的那些想法到底是怎麽形成的?竟然逃過了雄蟲教育體系的摧殘。”
辦公室裡忽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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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星系交接區域的某一處——
原本平和寂靜的真空忽然躁動起來,肉眼可見的太空物質開始無規則的運動碰撞,一段時間後緩緩形成一個規則的漩渦。
等一架破破爛爛的機甲從裡面飛出後,運動的離子物質歸於平靜,漩渦消失不見。
灰頭土臉的康未希駕駛著機甲歪歪扭扭地在附近饒了一圈,發現什麽也沒有後不禁破口大罵,“操!一群不要臉的蟲屎,竟然敢截你大爺的胡,沒被老子找到你們就偷著樂吧,否則把你們腦袋打到屁股裡去。”
他憤憤地一拳砸在造作台上,正在運行的機甲先是一陣顫抖然後忽然頓住,像是被時間暫停了一樣。
康未希:“……怎麽了?”
他蹲下打開電路板查看。
嗯,又燒壞一塊。
康未希憤懣又無奈地把櫃門甩上,然後他就看見陪他在未知蟲洞裡奮戰多天的機甲僅剩唯一一條手臂從他眼前飄了過去。
康未希:“……”
他委屈地吸吸鼻子,自言自語道:“司久卿你個王八蛋,親沒給老子親一口,苦差事盡落在老子身上,這次回來你要是再不從了我……”
康未希一把捏碎扶手一角,語氣陰狠道:“那就別怪老子不留情面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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