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成年男子的體重顯然給適用於單人的降落設備增加了極大的負擔,作為押送人員的謝予安是沒有配備緊急降落的,但是周延遲遲沒有開傘,謝予安明顯感覺到自由落體的速度比正常情況至少快了一半不止。
快速下落的颶風吹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
“開傘!”謝予安被周延死死地抓在懷裡,竟然沒被衝擊力直接掀出去也是他命大,謝予安當即氣急敗壞,怒道:“你不要命了?!”
再強大的哨兵或者是向導那也特麽是個人,這樣的高度真掉下去明天聯盟軍管委就要全聯盟范圍內發布他的訃告。
終於到達緊急降落的極限高度,降落傘轟的一聲張開——
由於開傘的高度有限,滑翔階段並不算充分,開傘之後下落的速度還是很快。
進入平穩滑翔的一瞬間,謝予安長舒了一口氣,短短幾秒鍾竟然迎風出了一頭冷汗,人在瀕死的瞬間可能都會面臨血壓狂飆和心跳加速的症狀,謝予安也不例外。
他仰起頭,劇烈的喘息貼著年輕人心跳劇烈有力的胸腔,感受到對方有力搏動的血脈。
背對著地面,謝予安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只要周延一松手,他仍然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但是周延只是騰出來了一隻手,另一隻手沿著謝予安消瘦的脊背往上,抓著他腦後的頭髮,迫使他不斷貼近自己。
熾熱的呼吸和喘息貼近,毫無防備地侵入謝予安的唇齒,繼而暴虐地掃蕩開來。
謝予安的心瞬間提起來。
兩個人像是二十一世紀體驗極限運動的神經病中二情侶一樣,在高空和急速下墜的窒息和驚惶之間安靜地接了一個心驚肉跳的吻。
兩個人互相掌握著對方劇烈的心跳。
降落到地面的瞬間,謝予安下意識地打開精神系譜,無形的精神力屏障在兩個人身下轟然蕩開一片灰塵。
外力緩衝之下,落地有驚無險,巨大的傘面鋪天蓋地的落下來。
周延這混帳竟然還挺有良心,最後落地的那一瞬間自己墊在謝予安身下砸進了碎石嶙峋的地面上。
但是謝予安是個更加不領情的混帳,剛剛落地的瞬間就警惕地爬起來,利落地抬手給了周延一拳。
堅硬的指節和頜骨碰撞,擦出來火辣辣一道痛感,周延悶哼了一聲偏過頭,隨後眯起眼盯著謝予安。
謝予安利落地摸出手槍,哢嚓上膛抵上周延的額頭往後一推,冷冷地逼視著他:“你找死。”
“是啊。”
周延舔了舔被牙齒撞破的口腔內側,就在謝予安生生要活剮了他的眼神裡緩慢地坐起來。
他停頓一秒,毫無預兆忽然發難,扣著謝指揮官的脖頸劈手奪過了搶,腰腹間發力瞬間就把謝予安按在了地上。
卸了彈夾的手槍丟到一邊。
周延半跪著,握著謝予安脖頸的手慢慢收緊,估計是想掐死他:“你打算讓我怎麽死?”
“咳……”謝予安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氣,一手掰著周延的手指,另一隻拳下意識朝著周延臉上揮了過去。
周延一把掐住謝予安的手,毫不猶豫“哢嚓”往旁邊一撇,頓時卸了謝予安大半的力氣。
謝予安一咬牙,仰頭逼視著周延,展開的精神網宛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蓄勢待發地和周延對峙起來。
兩秒後,周延暮地低下頭。
巨大的壓迫感逼近,謝予安一驚,與此同時耳邊的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指揮官?指揮官?!這裡是總台,聽到請回答!”
“說。”
謝予安猛地偏過頭,艱難地吐出來一個字。
“我是李保羅,請指揮官確認所屬位置。”對面語速飛快,聽得出來火燒了屁股,道:“押送專機已經到達北亞第一監獄轄區臨時落地機場,文森長官十分鍾之前發布了協查指揮官行蹤的通告,請指揮官——”
“不用了,就當我已經失蹤了。”
謝予安感覺到周延熾熱的呼吸停留在自己頸側,溫熱的觸感讓謝予安感覺像是被某種大型猛獸舔了一口,隨後酒杯一口叼住了脆弱的側頸皮肉。
謝予安險些脊背一麻,咬牙道:“暫時……不對外發布有關於我的任何消息。”
保羅立馬誠惶誠恐地:“明白!”
謝予安毫不猶豫地切斷了通訊,通訊掛斷的瞬間,一股邪火就竄上了謝予安的心頭,他完全不顧周延鋼鐵一樣掐著他的力道,抬起手肘就毫不留情地朝著周延甩了過去。
被周延穩穩擋住。
然後謝予安在周延擋的那一下巧妙地聲東擊西,抬腿就是利落地一腳踹了出去。
兩個人都沒有用任何精神力或者是特殊能力,單純的拳腳相向。
周延聞聲被這爆發式的力道掀飛出去半米,結結實實地一頭砸到了地面上,蓬起來七八糟的一團灰塵。
向導廣闊的精神網展開,毫無保留地朝著哨兵的精神域碾壓過去,雖然在短時間之內沒有再次侵入周延的精神系譜,但是無聲無息的精神網絡宛如深海之中的禁區,警惕地守在對手的周圍。
謝予安單手撐地爬起來,一把扯掉了耳邊的通訊器,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延。
“我不問你是哪邊的人,有什麽目的。”謝予安毫不猶豫地碾碎了手中的通訊器芯片,瓷白的臉上毫無破綻,薄唇緊抿,冷淡而又肅殺地說:“最後一次,我不管你想做什麽。剛才在飛機上的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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