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不沒事兒了嗎?放心吧。”
周延猝然抬起眼,神色有些怪異,問道:“這邊車道的能量場清了?”
卜子平一臉懵逼:“是、是啊,怎麽了?”
——也就是說謝予安的精神網實際上是能夠覆蓋到周延的,但是他既沒有在精神上中連接周延,甚至都沒有在周延動手的時候阻止。
“沒什麽。”周延冷著一張臉,衝田熹勾勾手:“跟我走,我送你出去。”
“來了!”田熹屁都不敢放一個,趕忙跟著周延走了。
兩個人穿過人群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護士領著一個年輕女人進來。
那個女人看起來溫柔和藹,但是挽起的長發全亂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擦肩而過的刹那。
那個女人忽然慟哭起來:“珀西!珀西——”
周延腳步一頓,稍微轉了下頭看過去。
“媽媽……媽媽!”
年輕女人衝上前去,半跪在地上把孩子拉進懷裡,撫摸著女兒凌亂的發頂,又上上下下把珀西打量了一遍,才放心摟進懷裡:“我的孩子,媽媽來了……”
“媽媽!”珀西抱著女人的脖子,小孩子只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毫無保留,語無倫次地說道:“爸爸、爸爸他……”
“我已經知道了,他們告訴我了。”女人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珀西,對不起。”
珀西忽然抬起頭,目光急匆匆地找到周延,她說:“是因為、爸爸把我扔下車……穆琳她保護我……”
“哥哥,你……你別傷害她好不好?”
珀西的媽媽轉過頭來,抱著珀西站起來,及時打斷了女兒的話:“你還要去醫院,閉上眼休息吧。”
小女孩兒不見得懂得什麽叫權衡利弊,也會被教育面對危險的時候你要求助於找警察,“以暴製暴”是野蠻人的辦法,她甚至同樣為了父親的死去傷心,但是她也知道穆琳是在保護自己。
“我順便去看看謝長官吧。”田熹收回目光,小心戳了戳周延,若有所思地說:“你怕謝長官罵你啊?”
田熹打量著周延的臉色,再結合他剛才和卜子平說的話,覺得也十分有可能,就哼哼道:“他才不會罵你呢,他對你估計有一百米厚的濾鏡,可純可真善美了。”
“我聽他們說你們是從讀書的時候就認識了,這難道是初戀效應?總之你放心吧,他不會罵你的,他才和我說他要保護你呢。”
然而周延並沒有真的被安慰道,反而皺起眉,一言不發地看著田熹:“什麽?”
“這邊不允許拍照,趕緊出去!”
“不許拍!”
“這是怎麽回事?”田熹墊著腳往車道之下看,幾十米的高空下面,救援的人正在緊鑼密鼓地解救落下地面的人,無語地道:“每次有什麽事這群媒體比什麽都快,也沒見他們幹什麽正事啊,煩死了。”
周延:“下面有人受傷。”
這麽高的距離掉下去,大多數都還是沒有任何進化能力的普通男女老少,就算是謝予安和周延聯合出手緩衝了一下也不能保證沒有人員傷亡。
田熹忽然跳起來揮手:“哎,謝長官!”
周延站在一邊,跟著田熹看了過去,其實他早就感覺到謝予安過來了,他想說點什麽,但是一看到謝予安,有不自覺地全部咽了回去,莫名無所適從地站在了原地。
周圍人多,各種喊叫聲、哭喊聲混成一團,但是周延仿佛自己把那些聲音屏蔽在了遠處,心稍稍提起來了一點。
謝予安臉色不太好看,應該是壓著火氣,但是遠遠與周延對視的一眼卻非常平穩,周延甚至從裡面讀出來一點安撫的味道。
“要我給你看看傷嗎謝長官?你這樣看起來好嚇人啊。”田熹問道。
“用不著你。你又不是隊醫,這邊完事兒找個人處理一下就行了。”
確實嚇人,但是謝予安心道這種傷口要是真的有看起來那麽嚴重自己已經不在人世了,於是就更不計較,隻問道:“李保羅怎麽樣?”
“他沒事了。”田熹說:“那個女孩兒也沒什麽事,我懷疑她有一點輕微腦震蕩,應該是劇烈撞擊導致的。”
謝予安也跟著松了一口氣:“我讓人送你回去。”
田熹點點頭。
謝予安隨手叫來一個人,讓他把田熹送回九院去。
田熹不想跟這兩個人待在十米之內的距離,於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謝予安這才看向周延。
兩個人一直以來都很默契,所以此時此刻,一時半會兒誰也沒有先開口。
謝予安脖子上全是血,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幹了,但是傷口還橫在皮膚表面。
“怎麽了?”謝予安忽然笑了,衝周延張開手臂,問道:“嚇壞你了?小公主?”
周延脊背緊繃的弦忽然一松,把自己懸著的心強行按了回去,一言不發地抱上去,雙手環過謝予安的腰。
謝予安閉了下眼,又很快睜開,他在周延後背拍了一下,說:“喬斯年在旁邊兒盯著呢,一會兒他要去舉報我們了。”
誰在乎他啊?
“我去地面幫忙。”周延松很快開手,利落地脫下自己的軍裝外套遞給謝予安:“你穿我的衣服。”
謝予安挑眉:“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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