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這麽大多不容易,死了虧不虧?”
“乖,聽話,回家......”
手臂連摟帶抱,嘴上不住的哄著,季子漠後背都出了一層薄汗,腳下不穩直直摔了一跤。
他的一跤把齊玉嚇的不敢再掙扎,季子漠拍了拍身上的半乾的泥土道:“早知道我摔一跤這麽管用,我一開始就摔個七八跤。”
腳上被狠狠踩了一腳,季子漠悄悄背過身,不敢讓齊玉瞧見他嘴角的笑意,要不然怕又是要氣。
夜風越來越狠厲,不掙扎的齊玉變成了悶葫蘆,悶葫蘆死活不開口,山路又不好走,季子漠又要舉火把,又要拽著人走,磕磕絆絆的累的夠嗆。
平日體貼的齊玉像是死了一樣,拉一步動一下,不拉就停在原地坐著,是一點力氣都不出,像是想讓季子漠把他摔死,也像是想讓兩個人一起摔死。
“喂,齊玉,給個反應,你這樣我很慌。”
“齊玉,祖宗,大哥,大爺......”
“上次咱娘給我弄了碗虎狼藥,我自己還在外間的塌上弄了半天呢,我都沒嫌尷尬。”
“聽話,跟我說說話,要不我跟你唱首歌?”
“來來來,一首小蘋果送給你。”
“我種下一顆種子,終於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季子漠跑調的歌唱到第三句,心裡咯噔了下,早知道唱最炫民族風了。
果然,齊玉要吃人的眼神看了過來,
季子漠:......“我閉嘴,我閉嘴。”
真是冤枉,他就是想唱個歡快的歌熱鬧下。
大腿根處灼熱的XX已經變的冰涼,齊玉就算是想裝作沒事發生都做不到。
齊玉多想現在山上衝下來一直老虎,一口把他吞入腹中。
氣惱季子漠為何要管他,就讓他死在這山上得了。
把人拽下山,季子漠額頭已經冒了汗。
剛才喊話的幾個人聽到季子漠的回應後已經回去,此刻山腳下只有舉著火把的錢多來。
見他們無事,錢多來才後怕道:“我才從縣裡回來,你們倆怎麽敢上山,聽說山下還有虎爪的痕跡。”
季子漠回頭看了眼,齊玉還回頭往山上瞧著,嚇的他是一點都不敢松開齊玉的手了。
三個人邊走邊說。
“沒事,我們沒敢往深處去。”
齊玉衣服沾了不少濕泥,被枯枝劃了幾道口子,連頭上黑發都沾染了雜草泥塊。
季子漠摔了一跤,剛才抱著齊玉又摟的緊,如泥水相r的,身上自然也乾淨不了。
錢多來問起,季子漠隻說兩人踩空滾下了斜坡。
開玩笑,他要是多說一句,齊玉喂不了老虎也能拿到抹了脖子。
想著剛才旁人喊的,季子漠擰眉問道:“在哪裡找到季安的?受傷了嗎?”
說到這個,錢多來一時都不知如何說。
他沉默了好一會,讓季子漠和齊玉皆是心頭緊繃不安。
“季安那小子吧,哪裡都沒去,就在你們家豬圈待著了。”
季子漠+齊玉:????
“你說什麽?”
錢多來是個好脾氣的,因家裡兄弟多又有個後小爹,自身存在感不高。
此時卻語帶氣道:“回去的人說你和齊玉進了山,又說發現了下山的虎印,季丫當下就嚇的哇哇大哭。”
“她又咳又哭的,旁人也沒多留意,等到她哭的睡了過去,才發現豬圈裡還有個小孩哭,圍過去一看不就是找了一天的季安。”
那個當下,真是把一院子的人氣的要死,趕緊找人來山下喊季子漠。
從做好晌午飯發現季安不在,直到現在夜半三更的,季子漠和齊玉未盡一粒水米,季丫也是飯都沒吃,哭了半日。
季安就在豬圈裡躲著?全村人都喊著季安季安的他聽不到?他和齊玉找一圈就要回家喊兩聲季安,他聽不見?
季安要是真的在豬圈待了一天,季子漠真TM的想罵娘。
“回去季安這小子要是說不出個道道來,我非踹他。”
錢多來認同點頭,這事要是放在別家,手腕粗的棍子都能被打斷。
今日上山的上山,下水的下水,全村跟著折騰了一天,找到人虛驚一場應該是高興的,但是看著豬圈裡的季安,實在沒人高興的起來。
無論說什麽,問什麽,季安就坐在角落裡哭個不停,連句話都不說。
有人怕冷回了家,有幾個好事的還留在季家。
見季子漠和齊玉回來把話又說了一遍,臨走的時候還說季安太不知輕重,讓季子漠好好教訓教訓。
季子漠態度和善的把人又謝了一遍,送走眾人後關上了院門。
臉上的神情像是從春天化為冬天,凌厲的很,齊玉想勸兩句,又覺得季安這次確實做得過,便也未張口。
而且,齊玉現在恨不得躲季子漠十萬八千裡。
一個火把插在地上,比蠟燭的光強了許多倍,季子漠站在豬圈外,影子被拉的斜長。
豬圈的角落裡季安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處哭的肩頭聳動,哪怕隔著半人高的豬圈,也能聽清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季子漠原是想教訓這熊孩子一頓,看到這模樣反而沒了興趣。
隻冷眼看了一會,便轉身去了灶房。
進了灶房又走了出來,想去看看季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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