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已過,桑農縣日複一日的熱鬧,垂柳輕點著水面,泛起一片漣漪。
不遠處傳來吵鬧哭聲,季子漠把視線從水面上移開,湊熱鬧的走了過去。
很巧,遇到了老熟人,桑農縣反四少,麻尤虎年前就離了桑農縣,不知道流到了何方。
剛好趙大勇補了麻尤虎的空缺。
四人如八條腿的螃蟹,招搖的站在路旁,各自帶的小廝對著地上蜷縮著身子的兩人拳打腳踢著。
季子漠聽了一會,大致弄明白出了何事,是這四人和吳蒼明幾人鬥蛐蛐全都輸了。
而他們的蛐蛐,和吳蒼明幾人的蛐蛐,都是從這兩個人手中買的。
趙大勇氣不過,也上去踹了一腳:“娘的,肯定是你們把好的給了吳蒼明,把壞的給了我們。”
被打的兩人抱著頭痛哭著說冤枉。
季子漠站在人群中看了一會,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想贏錢還不容易?”
神情像是自言自語,卻讓話飄到了趙大勇幾人的耳中。
炊煙嫋嫋,季子漠踏著霞光回了杏花村,袖中是賺的一百兩銀子。
齊玉站在院門外,見到季子漠的身影抬步迎了上去。
四處看了看沒人,季子漠捧著齊玉的臉在他唇上偷了吻。
“想你了。”
此時天未完全黑透,光天化日下的親昵讓齊玉難以習慣,他推開季子漠往家的方向走:“就半日沒見。”
隨後怕他擔心,又說:“小丫退燒了。”
季子漠說那就好。
他可憐巴巴的湊近齊玉:“媳婦,我命苦。”
齊玉猛的輕笑出聲,說來也是,他們去鎮平縣時,村裡人應是對著杏花說了幾句不要臉的話,杏花一家便說了入贅者休夫郎就能科舉的事。
季丫季安在縣上跟季蘭住,季子漠和齊玉在家時,家中每日來人,打聽科舉之事,委婉的勸著季子漠休棄夫郎。
更有哥兒姑娘家的來找齊玉說話,勸他應自己離開,不要拖累季子漠。
季子漠倒是不杵這個,無論來誰都能幾句話搪塞出去,只是哥兒那什麽後,濃鬱的哥兒香要連綿三日,他又怕到時來了人聞到了。
村子裡的嘴說話沒輕沒重,不知道能造謠成何種模樣。
好不容易來的人少了,季丫季安又坐著錢多來的牛車回來了。
季子漠當時想哭的心都有。
今夜的風聲輕柔,季子漠在床頭燃了一截紅蠟,齊玉披散著發坐在床上。
他用吸水的帕子擦著半乾的頭髮,說:“今日王捕頭來了村裡。”
季子漠端了炭盆裡面,放在床邊:“來做什麽?”
齊玉:“說是縣令剛上任,為盡快了解桑農鎮,讓他們把個村的百姓記錄一番。”
季子漠用火鉗夾了一塊碳到火盆,說了句新縣令挺好。
過了年,天氣已經好了許多,再過幾日就可以撤了這炭盆。
齊玉動作頓了下,眉頭輕皺奇怪道:“他們記的很仔細,哥兒多少,女子多少,男子多少,連多大年紀,是否有婚配都記了上去。”
季子漠把碳加好,脫了棉衣上了床,接過齊玉手中的帕子給他擦頭髮。
擦了兩下覺得差不多了,把帕子放在一旁,抱著人親。
齊玉昂著脖頸躲著:“別,你等下又難受。”
季子漠委屈道:“你不幫我。”
齊玉臉紅的不敢回答,他是願意的,只是每次都做不到。
“齊玉,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齊玉不解的望向他,他不是每天都能看到他?
季子漠在齊玉的懵懂中,把人放平在床上,那過一旁微潮的帕子,覆蓋住他的雙眸。
裡衣掉在床下,空氣刺在皮膚上,齊玉終是懂了他說的看看是什麽意思。
狼狽慌張的想坐起身拉扯被子,季子漠抱著人哄了又哄,撒嬌的叫媳婦。
帕子再次覆蓋在眼簾,齊玉手攥著床單,無助的像是天上的風箏。
他覺得自己是天上的一朵雲,季子漠的視線成了包裹住雲的風。
隨便一縷風吹過來,雲都會難以招架的破碎。
“好,好了嗎?”
雲被風翻了個面,齊玉趴在床上,艱難支撐著。
外面滴答滴答的下了小雨,樹在雨中挺立著。
季子漠用被子蓋住齊玉粉色的肌膚,有了遮擋,齊玉猛然活了過來。
可是心頭不知為何,有股淡淡的失落。
季子漠把人翻過來,吻他的眉眼,吻上他的唇,挑弄他的舌尖。
齊玉早已熟悉他的吻,勾著他的脖頸,在燭光下任人采摘。
雨滴落在光滑的綢緞上,齊玉早已急迫,可季子漠依舊吻著。
“夫君。”齊玉忍無可忍,低聲提醒了一句。
季子漠松開他的唇,用被子蒙住了頭。
輕柔的雨把綢緞打濕,最後停在一處低了頭。
齊玉猛的睜大了眼。
風平浪靜後,季子漠拿起齊玉的手指,擦了擦自己唇角。
“哭什麽?”季子漠好笑道。
齊玉好看的眸子不停的落著淚,裡面還有未消散的紅色,那是剛才季子漠賦予他的墮落。
季子漠抱住他親他的耳尖:“感動了?”
“齊玉,我說過的,你跟了我,我能給你的都會給,你等我,最多三年,我給你把八家糧鋪和雲來酒樓都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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