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一頭撲到歐陽玉飛的懷中哽咽道:“你知道爹為什麽會忽然去坦白那些陳年舊事嗎?他明知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爹都是為了救我!我現在終於一切都懂了——熊岑嬌拿我的性命來要挾他,他只有舍命搬倒熊岑嬌,才能救我!但他憑什麽這麽自作主張啊!用他的命換了我的命,我還要怎麽活下去?!”
“好了好了,清池你先冷靜點,”歐陽玉飛不住地輕撫著紀清池的背以示安慰,“殿下不是答應要救你爹了嗎?”
這時,梁雅辰也被這邊的動靜驚動,推門走進了房間。
魏墨安看向梁雅辰苦笑道:“大不了本王故技重施,又去父皇面前長跪不起便是。如今本王倒是多了些威脅他的資本。”
“什麽故技重施?”梁雅辰一臉茫然。
“殿下是指他當初為了阻止魏國對梁國出兵,”歐陽玉飛幫魏墨安解釋道,“跑去大殿外不吃不喝地跪了三天三夜,差點就一命嗚呼了……可惜這也沒能改變皇上的心意。”
“……!”梁雅辰渾身一顫,這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往事!“墨安,你這又是何苦!”
“你……你真的要去跪?”此刻冷靜了幾分的紀清池,反倒開始懷疑這樣對魏墨安真的太過分了,畢竟,紀震南是害了他母親的人。
魏墨安看向紀清池柔聲道,“你爹的確害過母妃,但這些年來他盡心為母妃看病,算是做了彌補,你更是不顧性命地為母妃找來了千年雪蓮……我們母子和你們紀家也可算是兩清了,如今你是我朋友,我當然要幫你救你爹。”
“墨安,謝謝你!”紀清池紅著眼圈誠摯地向魏墨安道謝。
自紀清池放下那些情感糾葛決定安心和魏墨安做朋友開始,兩人的感情反而更加純粹與深厚。
此時的梁雅辰卻有些擔心魏墨安,“除了長跪不起,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阿辰,你這般心疼我,我可真是開心得緊。”魏墨安笑起來,“放心,那只是萬不得已的方法……父皇能直接同意我的請求,那就再好不過了。好了,不能耽擱了,我得趕在早朝開始前去求見父皇。”
“好,你去吧。”梁雅辰幫魏墨安把披風披好。
魏墨安當即便匆匆趕往皇宮。
第三十九章 滴血驗親
當魏文帝聽到魏墨安求見的時候,就猜到他的來意了。
“安兒,紀震南可是差點害死你的母妃。”
魏文帝面色凝重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魏墨安。
“你確定要替他求情?”
魏墨安答道:“父皇,紀震南雖然有罪,但他在母妃安胎藥中動手腳是受到皇后脅迫,罪不至死……至於他和皇后有染一事,更是在身中迷藥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他也是受害者啊!”
“……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魏文帝對外隻宣稱是因為紀震南勾結皇后謀害容妃才處置二人,至於他戴了綠帽子的事,是萬萬不肯讓旁人知曉的。
當然,這不代表他自己心頭就能不去想這件事。
“罷了,看在你的份兒上,朕可以饒紀震南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要把他給閹了!”
“……”魏墨安知道,紀震南犯了那麽大的錯,要他毫發無傷地從大牢裡出來,那是不可能的。若不對他重重懲治,魏文帝心裡也過不去這個砍。
紀震南本來身體就不好,若是幾十上百大板打下去,可能當場就會喪命。相比起來,宮刑反而存活的概率更高。
當然,魏墨安也知道,這對男人來說是一種奇恥大辱。
只是罪孽畢竟是紀震南自己犯下的,他必須要承擔這苦果。
“那就依父皇之言吧。”
在第二天的早朝上,魏文帝稱紀震南聯合廢後戕害宮妃和皇廝,罪不可恕,對其施予宮刑。
然後等待著紀震南的,就是鮮血淋淋的一刀。
那一刀下去,他直接就昏死過去了。
魏墨安一下早朝就匆匆趕到紀震南的行刑地點,親自和下人一起將他送回了紀府。
紀清池早已心急如焚地在那裡等待了。
“清池,你快給你爹看看!這宮刑搞不好也會要命的是不是?”
“……你也知道會要命?”紀震南渾身顫抖著扶過父親,顫聲道,“這就是你求情的結果嗎??”
“……抱歉。本王能做到的就只有那麽多了。”
紀清池此刻也顧不得和魏墨安置氣,只是趕緊將不停發顫的指尖搭上父親的脈搏。
然而他連控制自己的顫抖都做不到。
“……對不起殿下,我剛才不該那般跟你說話……你能幫我請錢太醫過來嗎?”
太醫是沒有資格請另外的太醫給自己或者家人看病的。只有皇親國戚才有下達命令的資格。
“當然可以。”
魏墨安立馬就命人去請錢太醫。但他心中卻有幾分不安,“清池,紀叔叔的情況很嚴重嗎?你治不了?”
“對,我治不了。”
魏墨安聞言心頭更是咯噔了一下——紀清池向來自視甚高,他還從來沒承認過有什麽病是他治不了的。問題是,錢太醫的醫術也並沒有比紀清池更好啊!
“真的這般危急?那要不多請幾個太醫來會診吧?”
“……不是……”紀清池把臉深深埋在了指尖,“是我現在心頭只有一團亂麻,根本就想不出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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