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急忙上前扶住,又是喂水又是掐人中半天才讓她緩過來。
林霂深看她一身高檔貨和手裡輕易買不到的名牌包,猜這位女士不出意外是余壯壯他媽。
緩過來之後,她立馬就不弱了,戰鬥力爆表從地上躥起來踩著高跟鞋衝到林霂深跟前,揚起巴掌就要打。
林霂深一驚,擋住臉從地上站起來,這一掌抽在了小臂上。
薑凌在她進大廳的時候就一直目不轉睛盯著,見她往林霂深那邊走,一頭衝進大廳趕在她一掌抽在林霂深小臂之後扯著後領把她拉開,扔進了趕來的兩名警員懷裡。
兩名警員手忙腳亂按住她,掙扎間被撓了好幾爪子。她也不說話,就擱那兒發瘋,又撓又踹。
林霂深甩了下手,心裡操了一聲,“大娘你看看這是什麽地兒?!”
“我管你什麽地兒,你讓我兒子蹲看守所,我今天打死你!”潑婦短暫安靜之後指著林霂深開腔“你什麽東西,敢動我兒子!”
可算知道余壯壯隨誰了,他那無法無天的性格都是家裡慣出來的。他帶刀跟人群毆進看守所,親媽來了不教育自家孩子不求請,撒潑毆打受害者。
“來。”林霂深攤開手往前,“我看你今天能不能打死我。”
薑凌再次把他拉到身後,“你別刺激她,你看看她那半米長的指甲。”
余壯壯她媽做了美甲,甲片貼得跟僵屍似的,警員手背上的抓痕還滲著血。
“不怕告訴你,我今天不止敢在這兒打你,還能把你送進去!再過一會兒我兒子平平安安出來,你就得進去。”
林霂深冷靜下來,呵了一聲,“派出所你家開的?”
“就是我家開的!”
此等狂悖言論,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這麽說,連拉著她的兩名警員都一臉黑線。
“這位夫人可不要話說大了閃著腰。”
門口傳來老爺子的聲音,林霂深轉過頭,老爺子被明叔扶著正往裡走,臉色沉如鍋底,也不知道是因為余壯壯他媽的話,還是因為孫子闖了禍。
老爺子身體不好,平時出門都是慢吞吞的,今天倒是挺快。
“爺爺。”林霂深低下頭叫了聲。
老爺子嗯了一聲,指指牆角讓林霂深蹲回去。
林霂深乖乖蹲回去,薑凌頓了頓,朝著老爺子微微鞠了個躬,到大廳外找了個花台坐著。
老爺子回頭看了眼明叔,明叔緊跟著出去,老爺子才說:“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老頭子本來不想插手,既然夫人這麽說,我倒要看看這兒是不是你家開的。”
余壯壯她媽尖銳的指甲指著老爺子,要不是民警拉著能戳到老爺子臉上,“你個老東西威風什麽呢,這兒就是我家開的,我一個電話,就能給你孫子判刑!”
林霂深聽見這話咬著牙又要站起來,老爺子輕描淡寫往他那邊瞥了一眼,把他又瞥了回去。
“是嗎,拭目以待。老頭子雖然開不了派出所,但早年給遠江建設做過貢獻,還有人肯賣我幾分薄面。”老爺子被這麽指著也不怒,面色平靜朝兩位民警點了點頭,“給各位添麻煩,需要辦些什麽手續。”
警員怕余壯壯他媽再發瘋,相互看了一眼把她帶去了另外一間屋子。
老爺子跟著去辦手續,明叔也掛了電話從外面進來,湊到老爺子耳邊說了幾句,走到牆邊朝林霂深彎了彎腰,“小少爺,回家吧,剩下的事我會處理。”
老爺子很快辦好手續,職高幾個學生的家長也陸陸續續趕到,都沒像余壯壯他媽那樣鬧,罵了孩子幾句該談賠償談賠償,該帶去驗傷的驗傷。有人甚至因為自己孩子險些闖下大禍,連賠償都沒好意思要。
他們今後大概率不會跟著余壯壯混了。
青春期的荷爾蒙總有揮發完的時候,大部分倒霉孩子都能及時改正回歸正常生活。像余壯壯那樣的,從他媽來看,一次恐怕是改不了。
外面薑凌還坐在花台上,林霂深跟著老爺子出去時他從花台上站了起來。
老爺子盯了他幾秒,頷首示意,“你也一起來,老頭子有話和你說。”
明叔留下處理賠償事宜,老爺子坐在副駕閉目養神。一路上林霂深都沒敢說話,薑凌也沉默了一路,思考老爺子把他叫上的目的。
進了家門老爺子自顧往前院經常聽戲的那棟小樓走,林霂深示意薑凌跟上,低頭走在老爺子後面。
從來沒見林霂深這麽恭敬過,搞得薑凌本來就飄著的心不由緊張起來。
快到的時候,林霂深往前看了一眼,小聲說:“放心,我爺爺不會為難人,他說什麽你也別放在心上。”
“嗯。”薑凌吸了口氣壓住心裡的緊張,“大概就是問問前因後果。”
“差不多,你知道的你就說,和你無關的別往身上攬,你說了老爺子也不信。”
“嗯。”
到了門口,老爺子轉身用拐杖指指林霂深,“你在外面等著。”
林霂深如言站在樓梯下,老爺子帶著薑凌進了門,讓他把門關上。
今天多走了幾步,老爺子杵著拐杖坐得有些緩慢,薑凌見狀上去扶了一把,退後站在一米外低著頭。
“是個好孩子。”老爺子讚賞地歎了一聲,“進退有度有情有義,倒不像薑明鞍和於初那樣的夫妻能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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