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铖點點頭,“你的學習我一直不擔心,人際關系還適應嗎?”
“也挺好的,周允的兒子周棋,我和他在一個班,平時經常在一起,班上同學也很和睦,還認識了兩個對門職高的朋友,他們今晚都會來。”
和薑凌他們有關的事老爺子不會告狀,所以林霂深隻提了人,沒說具體發生過什麽。
“嗯,廣交朋友是好事,注意分寸。”
“我知道了。”
“在車上你媽媽提起讓你回濱海,你確定不想回去?”
“不想,這裡挺好的。”林霂深低頭晃著茶盞裡的茶水,“爸,我覺得我在這裡很好,你之前也答應過我,上大學之前的生活我自己安排。”
林铖盯著他頭頂的發旋沉默,隨即端起他倒的那杯茶,“我沒有反悔的意思,既然你不想回去,暑假讓幾位老師來遠江,該學的課程不能落下。到時候我會讓鄭函也過來,公司的事你也該接觸了。”
“嗯。”林霂深不情不願答應下來,又喝了一口茶才壓住心裡翻騰的情緒。
暑假固定的經濟、小提琴、近代史三門課程已經夠耗時間了,現在還加上一個鄭函,暑假一天都空不出來。
和林铖聊完,林霂深心情又落一截,吃過午飯就謊稱累了要睡會兒,躺在客臥的床上盯著手機發呆。
床上似乎有薑凌的味道。
林霂深深吸一口,又覺得只有暴曬過後的蟎蟲屍體味兒。
只有薑凌在一起,這些疲憊、心煩,才能憑空消失。
迷迷糊糊睡過去被林沐羽叫醒,一看時間都四點多了。五點要開始迎賓,還告訴薑凌他們要早點兒來。
林霂深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打開微信,沒有薑凌的消息。
正出神,手機嗚嗚震了兩下,驚得林霂深險些沒拿住手機。
“我和趙愷現在過去。”
時隔幾天再次看到薑凌的消息,眼眶和鼻頭居然不爭氣地酸起來,心口也一陣陣發脹。
“我去接你們。”
回了薑凌消息,林霂深又在床上頓了幾秒才起床洗澡換衣服。
今天的禮服是一套中規中矩的黑色休閑西服,配了金色樹葉形狀的領針。設計師說打領帶和領結顯得太老成,給配了一條銀色鎖骨鏈。
林霂深很煩戴這種勒脖子的東西,但對著鏡子看了會兒,還是把鏈子戴上,又找來吹風機給頭髮吹了個造型,拿起桌上的香水對著鎖骨噴了一下。
鎖骨鏈有股禁欲的誘惑感,正適合今晚要乾的事兒。
換好衣服出去,薑凌和趙愷已經到了,和之前一樣,站在轉角處等著。
看見林霂深,趙愷先操為敬,小聲和薑凌說:“兄弟,你那天晚上在天台,我懷疑你不是發現了人與人的差距,而是為情所困。”
薑凌心口瞬間被捏緊,一把推開他,“滾!”
林霂深走過來皺眉掃了他倆一眼,“你們說什麽悄悄話呢?”
幾天沒見薑凌,一見他就和趙愷湊一起說悄悄話,林霂深覺得牙酸。
“說你帥。”趙愷圍著他轉了一圈,“嘖嘖嘖,你平時不是運動就是休閑,要是這樣出去,遠江得迷死多少姑娘。”
“我有病嗎我天天穿這樣出去晃,走個路都得繃著。”林霂深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腳,借機發泄不滿,“走吧,這會兒宴會還沒開始,準備了玩的,台球卡牌什麽的,你們想玩就玩會兒,不想就帶你們去我住的地方待著。”
他身上木質香水的味道飄進鼻腔,薑凌後背一顆顆往外冒汗,余光瞥見搭在鎖骨上的鏈子,哪兒還敢細看,扭頭望著院牆。
林霂深踢完趙愷裝作不經意回頭,看見薑凌滿臉的冷淡,瞬間覺得自己是隻開屏的花孔雀,開屏的對象睬都不睬一眼。
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要是薑凌目不轉睛盯著看,貌似也奇怪。
心煩意亂把他倆帶進門,林霂深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有什麽晚上再說。
一貫素雅的院子今天張燈結彩,為了晚上照明很多地方都掛上了大燈籠。從進門開始,每個院子都準備了玩的,之前吃火鍋的滿庭芳今天擺了架鋼琴,旁邊還靠著一把小提琴。
“晚上還有節目?”趙愷問。
“是林沐羽。”林霂深心不在焉說:“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讓我給她伴奏,正好給客人助興。”
“小提琴伴奏?”趙愷捂住心口,“不行,這個宴會我不配。”
“林沐羽學的鋼琴,我學的小提琴。你們慶幸當初老爺子沒讓我學唱戲,不然今晚你們就得聽我唱戲了。”
老爺子是個戲迷,當年確實有讓林霂深去學兩嗓子的意思,說是磨心性,後來林霂深喊了那一嗓子“大河向東流”之後,老爺子就放棄了,第二年江舒染請來了提琴老師。
“你這一天要學的東西挺多。”薑凌平靜下來,語氣如常說:“累嗎?”
“累死了。”林霂深回頭看了他一眼:“暑假林總還給我請了四個老師,想死。”
總覺得薑凌很奇怪,說不出的怪。
“都累,下個周開始我和薑凌要去“花漾”的後廚打工了,一個月只能休四天。”趙愷摟住林霂深的肩,“我們互相同情吧。”
林铖和江舒染正準備出去迎客,透過拱門正好看見林霂深和趙愷勾肩搭背往住處走,林铖頓住腳步看了會兒,和江舒染說:“阿深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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