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霂深再次看向他虎口處的紋身，不想聽他們爭風吃醋，“我再給你兩千，你告我你紋身哪兒紋的。”

　　薑凌挑眉把右手揣進衣兜，轉身出去撈起自行車，騎上去兩隻腳慢慢劃著離開了美食街。

　　自行車消失在視野中，林霂深走出滿是異味兒的小巷，站在一家理發店的招牌下，打開轉帳明細找到了薑凌的名片。

　　微信昵稱只有一個字加標點——滾！

　　“呵。”林霂深嗤笑，給他留言：告訴我紋身哪兒紋的，順便留了手機號。

　　留完言返回，手機正好收到一條消息，江舒染問有沒有到家。

　　“正在回去的路上。”林霂深回了消息，沒由來地一陣煩躁，好心情蕩然無存。

　　從學校出來剛打過電話，說明了要十點以後才能回去，到了吃飯的地方又發了定位，還是這麽一刻不停地盯梢，真是讓人窒息。

　　走出美食街，打車剛走一半，手機又響了。

　　林霂深閉眼接起來，江舒染柔聲在對面問：“怎麽吃到這麽晚，你們小孩子家家的，辦什麽歡迎宴，你是轉學，又不是入職。你的那些同學，沒什麽值得應酬的。”

　　“同學說請吃飯歡迎我，我總不能說不去，顯得我特別嗎？”林霂深說：“我快到家了。”

　　“怎麽和媽媽說話呢？寶寶，我們不在身邊，你可不能學了一身的壞毛病。”

　　“知道了。”林霂深吸了口氣，“我到家了，先掛了。”

　　林家的老宅坐落在老城區，一棟有近百年歷史的老屋，古色古香的木質結構，進門就是一個滿是花草的前院。

　　踏進前院，那股深深的窒息感才得以緩解。

　　老爺子正躺在前廳的搖椅上聽京劇，林霂深知道他在等自己回來，走到門口叫了聲爺爺，輕聲說：“同學請吃飯，回來晚了。”

　　“下次有空請他們來家裡吃飯。”老爺子閉著眼揮揮手，“去吧。”

　　回到臥室，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個陌生號碼。

　　“乖孩子別學人紋身。”

　　乖？

　　薑凌從哪兒得出的結論？

　　今天第一天去學校，林霂深連書都沒有，更別說作業，洗了澡出來開了一把遊戲，等待匹配的間隙想了想，給薑凌回了條短信。

　　“太瘦了不適合當混混。”

　　薑凌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也剛從浴室出來，穿著件跨欄背心坐在床上擦頭髮。

　　小少爺大概是叛逆期到了，薑凌沒心情和他瞎扯，打開趙愷的微信給他轉了兩千。

　　外面紙牌拍在桌上和推麻將的聲音絡繹不絕，薑凌戴上耳機打開遊戲，點了匹配之後立刻排到了人。

　　輔助是個帶國標，名字叫小甜心#的妹子，v10，全局都在叫哥哥救我。有人讓她送皮膚，她也乖乖答應下來。

　　薑凌殺得對面直接投降，出來後收到小甜心的好友請求，點了通過緊接著就下了線，在微信上和趙愷瞎扯。

　　……

　　一早，林霂深剛進教室就被幾個同學圍住，問昨晚有沒有遇到什麽事兒。

　　“沒有。”林霂深搖頭說：“怎麽了？”

　　“聽說昨晚余壯壯他們去了美食街，後來薑凌也去了。”昨天帶頭說辦歡迎宴的周棋拍拍胸口，“好在你沒遇到。”

　　原來火烈鳥叫余壯壯。

　　這名字取的真有年代感。

　　林霂深在心裡默默給他取了個諢名，忍住笑問：“他們怎麽了？”

　　“你剛來不知道，他倆是職高的，經常堵人收保護費，我們昨天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走了。”

　　“一夥的？”

　　“不是，各領半邊天，不過余壯壯挺怕薑凌，之前他不知道怎麽惹了薑凌，被薑凌按著把頭髮全剃了。”

　　“哦。”林霂深推開周棋，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薑凌打架很厲害？”

　　“何止厲害，不要命。”周棋嘖嘖兩聲，“他家就住美食街旁邊的老小區，那一片的人都認識他，他連他爹都敢打，你說呢？”

　　余壯壯人如其名，可惜對不起那身腱子肉，不過薑凌看上去不像那樣的人。

　　野歸野，長得不像連爹都打的人。

　　“沒遇到。”林霂深說：“謝謝你告訴我，我下次見了他們繞道走。”

　　“薑凌在職高人氣不錯，很多女生喜歡他，畢竟帥嘛，我們學校也有……。”

　　八卦時間，林霂深沒興趣聽，從包裡摸出一本英文小說，靠著牆看起來。

　　同一時間，職高的教室也在八卦林霂深，幾個女生聚在一起，談論老城區的“豪宅”，“他家門口有保鏢，之前我有個叔叔進去修下水道，聽他說亭台樓閣，跟古代大戶人家的別院似的。”

　　“這麽有錢，為啥還住老城區”一個挺漂亮的女生撩了下頭髮，往後看向薑凌，“薑帥你知道嗎？”

　　“別帶上我。”薑凌把書從臉上挪開，瞥了她一眼，“我是萬事通嗎？”

　　老城區對於一些人來說，是桎梏，但有人視其為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有人把它當成情懷，有什麽奇怪的。

　　林霂深剛來就成了焦點，以後日子恐怕不好過。

　　女生們撇撇嘴，繼續八卦。

　　趙愷從外面進來，聽了幾句八卦放下包坐到薑凌旁邊，問他：“你哪兒來的錢？”

　　“別管。”薑凌重新把書蓋在臉上，“你先把房租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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