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從照片和今天那一面看,薑凌和許弈城也並不像。
只能耐心等鑒定結果。
不接送林霂深上下課,薑凌的生活從三點一線變成了兩點一線,每天除了去醫院做治療就是待在酒店。
手機關了機,待在酒店沒事可乾,薑凌順著第一本開始翻看林霂深堆在桌上的書。
一些參考資料和高一高二的課本是林霂深讓老宅寄來的,上面全是十六七歲的林霂深留下的痕跡。
上學時候很多人都喜歡在課本插畫上添油加醋,林霂深的書乾乾淨淨,除了筆記,隻偶爾在空白處發句牢騷。
我什麽都懂還要財務幹什麽?
藥膳真難吃。
江女士管的越來越多了。
……
書和他的朋友圈一樣,完全是個樹洞,薑凌翻完第一本笑了笑,合上拿起另外一本。
這是高三的新課本,林霂深似乎沒什麽心思做筆記,書頁很乾淨,也沒吐槽,翻了幾頁只有頁眉旁邊寫了句:“薑校霸今天也沒說喜歡我。”
林铖說得不錯,林霂深是個一根筋的人,喜歡的東西他會不余遺力去追求,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喜歡就是喜歡。
他大膽熱烈,可喜歡一個人和喜歡一樣東西差別很大,要考慮的太多了。
薑凌把書翻到最後幾頁,從桌上拿起筆,一筆一劃在不起眼的位置寫了一句話,“我比你先動心。”
這句話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看到,如果有幸看到,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
放下書,薑凌拿上卡準備去醫院,走出房門看到那天見過一面的中年男人正在等電梯。
薑凌走到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站定,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
薑凌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隻好也點了下頭。
“我姓許。”男人忽然開口,從口袋裡掏出名片夾抽了一張遞過來,“有需要可以聯系我。”
薑凌有些莫名,看著黑色燙金的名片鬼使神差接了過來,頓了會兒說:“薑凌。”
名片上只有名字和一串電話,公司、職務一概沒有。
許少霆,看到這個名字薑凌猛地想起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大概是初三的時候,手機瀏覽器推了一條新聞,寫的是已經隱退的影后言安若。文章亂七八糟,薑凌沒仔細看,隨意滑了兩下剛好看到介紹言安若婚後生活的部分。
那一部分配圖不知是哪個酒會上拍到的,言安若挽著一個氣質冷峻的男人,男人似乎對於拍照的人很不悅,皺眉看著前方。
那會兒上課正無聊,趙愷湊頭過來看,說了句:“言安若的老公挺帥啊,許少霆,這個名字好熟悉。”
後面的內容薑凌沒再接著看,對趙愷評價很帥的這個人也沒什麽印象,要不是今天忽然看到名字,可能根本想不起來。
電梯上來,許少霆率先進了電梯,薑凌跟上去,他已經按了一樓。
走出酒店大堂,門外有車等著許少霆,他走下樓梯站在車旁回頭看過來,“去哪兒,送你一程?”
“不用了,謝謝。”薑凌把名片揣進兜裡。
許少霆沒有多說,助理打開門之後他彎腰坐進車裡,透過車窗又往外看了一眼。
這種人很少主動和人說話,薑凌覺得有些莫名,轉念想想或許是因為同住頂樓套房的關系,他以為自己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和林铖不同,許少霆一眼看上去並不好接近,比起林铖的書卷氣,他更像個殺伐決斷的上位者。
做完治療回酒店,在酒店門口薑凌又遇見了他。
這次他沒帶助理,自己開車回來的,把車鑰匙交給酒店服務員回頭正好看見薑凌。
“我們很有緣分。”等薑凌走近,許少霆略微笑了笑,“這是第三次遇見了。”
“住同一家酒店同一層樓,不奇怪。”薑凌也笑了一下。
“滿十八了嗎?”許少霆又問,“一起喝一杯?”
“抱歉,我不能喝酒。”薑凌說。
許少霆看了一眼他的肩,“有傷?”
“是的。”
“那吃點兒甜點吧,這裡的甜點不錯。”許少霆說完快步往裡走,沒給薑凌拒絕的余地。
薑凌頓了頓,隻好跟上去。
二樓和花漾一樣是餐廳,許少霆被服務員引著在窗邊坐下,薑凌有些拘束地在他對面坐下來,瞥見他西服掩蓋下的手腕上系著一根紅繩。
一根很舊的紅繩,脫了色,很不符合許少霆的身份。
這讓薑凌想起送給林霂深的那個玉牌,也是和這樣相似的紅繩串著。
許少霆察覺他的視線,抬起手腕微微撩起袖口,“不好看嗎?”
“不是。”薑凌說:“只是恰好看見,您戴了很多年吧?”
“十多年了,我夫人給我系上的。”許少霆把袖口放回去,雙手交叉搭在腿上,坐得不太端正,“你或許聽過她的名字,言安若。”
他隨意的姿勢都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薑凌從心裡不太願意和這樣的人多聊,卻又脫不開身。
“聽過,小時候看過她的電影。”
“她退圈很多年了。”許少霆歎了一聲似乎在感歎,“身體不好。”
“抱歉,我不知道。”
“又不是你提起的,不需要道歉。”
服務員拿來菜單分別遞給兩人,薑凌看著上面七八成的法文菜名,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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