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能拖一天是一天。
陪著在會場轉悠了半小時,齊雨到了,林霂深親自出去把他們接進來,帶著齊雨先去見了幾個股東。
齊雨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禮服,打扮精致,但眼眶有些紅,像是哭過。
走完過場上台發完言,林霂深把她帶到偏僻處讓人給她找了個冰袋,問她,“怎麽了,哭過?”
齊雨微微點頭,“出門前和我媽吵了幾句。”
“因為我倆結婚的事兒?”
“嗯。”齊雨吸了口氣壓住又要出來的眼淚看著林霂深,“我以為我們至少能拖到年後,但我媽的意思,是想和你家裡商量年前先訂婚。”
林铖雖然答應過給自己兩個月的時間處理和許熠禎的關系,萬一反悔呢?
“你別急,我盡快想辦法。”林霂深也覺得頭疼,“就算沒有合適的辦法,到時候我們抵死不結,他們也不能怎麽樣。”
“霂深哥哥,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樣,不想和家裡鬧翻,不想他們難過,可這樣下去不行,他們只會得寸進尺,只會覺得我們妥協了。”
齊雨對前男友應該還余情未了,別說結婚,談戀愛都沒心思,她想反抗,只是還沒到臨界點,還不行讓家裡傷心。
拋開江舒染的身體不說,有些問題自己是該想清楚了。
“我會盡快和家裡說清楚,你要是不想服從家裡的安排,盡早想想吧。”
事情總是一再逼著人往前,一點兒余地都不留。
年會十一點才結束,接下來的流程林霂深本該全程陪在林铖身邊,和齊雨這麽一聊哪兒還有心情,趁著林铖不注意,離開宴會廳到二樓找了個小陽台待著。
陽台下面是酒店的花園,有個噴泉池,林霂深剛站定往下看,就看到池邊坐了個人,裹著大衣正低頭玩手機。
林霂深趴在欄杆上看了他一會兒,低頭找了一圈發現沒有合適的東西,取了枚袖扣下來瞄準了朝他扔過去。
袖扣打在肩上,許熠禎抬起頭,盯著林霂深看了兩秒,笑著低頭撥出了一直反反覆複打開關閉的號碼。
林霂深接起電話,他問:“宴會不是十一點才結束?”
“嗯,我提前跑了,你來幹什麽?”
“本來是想在這裡等宴會結束帶你走,沒想到被你發現了。”許熠禎彎腰找了會兒,找到林霂深扔下去的袖扣撿起來揣進兜裡,“宴會很悶嗎?”
“我一直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不得不來而已。”
“那走嗎,林總。”許熠禎仰頭朝他伸出手,“帶你去個地方。”
今天林霂深盛裝打扮,陽台的燈照在他身上,讓許熠禎覺得刺眼,他整個人都很刺眼。
林霂深垂下眼眸,很久之後輕聲說:“走。”
躲過人群從後門繞到停車場,許熠禎的車停在路邊打著燈,他靠在車上目不轉睛盯著門口,像是怕錯過什麽。
上了車,他升起車窗拉住林霂深正在系安全帶的手,俯身吻了過來。
一個淺淡的吻結束,他問:“林總,放下公司和我私奔,沒事嗎?”
“你都問我走不走了,還在乎公司。”林霂深按住他的後腦湊到他耳邊,“許少,後果你能承擔嗎?”
“粉身碎骨也要帶你走。”
兩人同時笑起來,林霂深在他耳垂上捏了一下,“走吧,去哪兒?”
許熠禎發動車子,一路朝著海邊開。
車子穿過老城區,林霂深猜到了他的目的地。
這時候燈塔早關門了,許熠禎停好車讓林霂深等著,下車去了保安室,沒多會兒回來拉著林霂深毫無阻礙搭電梯上了塔頂。
站在護欄邊望著遠處的大海,林霂深笑道:“許少,現在輪到你凡爾賽了,保安都能賄賂,一個人包攬景區?”
“這本來就是風行注資的景區,賣我個人情不難。”許熠禎從後面摟住他,“現在能看見你家的島嗎?”
“有燈的那裡就是。”林霂深指著遠處,“這幾年旅遊效益不好,林氏接受了另一家公司注資,不過你想去我還能凡爾賽一下,現在帶你去。”
“今天不去,今天我隻想安安靜靜和你在這裡待會兒。”許熠禎說。
當年站在這裡是帶著即將面對審判的心情,如今心情雖然沒多輕松,卻也不一樣。
“你那時候覺得城市和大海割裂,其實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割裂吧,一種對未來的恐懼,導致你不敢往前看。”林霂深轉身看著他,靠著後面的護欄,以當年的姿勢。
“是。”許熠禎抬手撫上他的臉,“但我現在敢眺望遠方,敢在年會上帶走你,敢承受將來會面對的一切,只要你還願意往回看。”
林霂深笑了笑,“我跟你跑出來可不是原諒你。”
“不重要,你願意跟我走,就夠了。”許熠禎低頭吻他,小心翼翼把他摟進懷裡。
手機在兜裡震,林霂深沒理,抵著他的胸口若有若無回吻,用自己貧瘠的吻技試圖撩動他身體裡所有熱情。
綿長的吻結束,彼此頭上都帶著薄汗,許熠禎抵著他的額頭低聲說:“林霂深,我愛你,以前和現在,一直。”
愛一個人需要很大的決心,林霂深張了張嘴,最終把頭抵在他肩上沒說話。
身後海風肆虐,海浪音不絕,林霂深想逼自己做一個決定,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想給他一個答覆,可就是差了那麽一點兒勇氣,始終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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