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霂深搖頭,“你剛走的那段時間我很迷茫,過得很潦倒,想不通既然喜歡為什麽要考慮那麽多有沒有的事兒,每每想到你都想找個地方蜷著。後來不知不覺就想通了,我只不過是談了一場還沒開始的戀愛,失敗的戀愛,心裡剩下的也只有不甘和恨,恨你給我希望。也許就是從想通的那一刻開始,留戀這種東西就不存在了。”
“呵。”許熠禎輕笑一聲,慢慢放下沒有拉住他的那隻手,“林霂深,哪怕聽了這些話我還是不想放棄,想把你追回來,可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追了。死皮賴臉,浪漫套路,對你好像都沒用。”
要說固執,誰也比不上林霂深,他說了不,天王老子也拉不回來。
當年走出酒店的時候他說“你別想回頭了”,分量竟然這麽重。
林霂深有些笑不出來,扭開頭說:“所以別浪費力氣了,這段時間我也讓你挺不好受的,我們算是兩不相欠了,以後都在濱海難免碰見,見到打聲招呼吧。”
說完林霂深轉身拉開門,門剛打開條縫後背貼上熱源,許熠禎的手從後面環過來,“林霂深,我說過等你有喜歡的人我會放手,我現在後悔了。”
林霂深:“……。”
“我不是什麽好人,你所說的這些我做不到。”許熠禎說:“我會破壞你的愛情、婚姻、甚至可能為了得到你對付林氏,我覺得我會。”
“你瘋了?!”林霂深轉身推開他,皺眉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許熠禎眼角發紅,和幾分鍾前相比整個人瞬間頹廢起來,像是被抽走了魂,只剩下一具空殼。
“我是瘋了。”
許熠禎眼角似是積起淚水,卻一直沒掉下來,即將崩潰的樣子讓林霂深心底驀然一空,慌忙躲開視線。
“就算你永遠不原諒我,一輩子遠在天邊,我總要給自己一個往前走的理由。”
“你……。”林霂深煩躁地揉了下頭髮,再次看向他,“薑凌,我們現在都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我們都長大了,不是當年可以任性的少年了,何必抓著過去不放。”
“你如果真的放下了,再見面就不會想報復我,而是漠視。”
“我難道沒有嗎?”林霂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發現越說下去越亂,不止談話亂七八糟,連心也跟著亂起來。
“算了!”沒等許熠禎再說話,林霂深又推了他一下,“你要發瘋就發吧,你如果想鬧到見面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就瘋。”
說完林霂深猛地拉開門,幾乎小跑著離開了休息室。
每次都是這樣,心平氣和的談話最終都會以這樣的局面收場。七年前這樣,七年後也是這樣。
倆人好像從來沒站在過相同的立場上,你進我退,你退我進,像神經病。
歸根結底,他回來之後不該招惹他,當個陌生人最好。
回到大廳,林沐羽和許弈城正劍拔弩張面對面坐著吃炸雞,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
林霂深走過去問許弈城,“你道過歉了嗎?”
“道過了。”林沐羽替他回答,“不誠心。”
“我都送你禮物了。”許弈城說:“怎麽不誠心了?”
“林沐羽對不起,嚇壞了吧,這算道歉?”林沐羽哼了兩聲,“趙姝就應該往你果汁裡多放點兒蟑螂!”
“行了。”林霂深打斷他倆鬥嘴,“許弈城,好好道歉,不然下次我聯系你爸親自帶你來。”
許弈城噎了半天,咬牙說:“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林霂深也沒指望他倆能就此相親相愛,聽他說完把林沐羽拉起來,“走吧,趙愷那邊改天你單獨約他出來道歉。”
“不是說要留下來吃飯?”
林霂深沒再解釋,拉著她往外走。
趙愷從後廚出來,他們已經走了,許熠禎站在後廚和大廳連接的走道上,望著門口發呆。
“你……又談崩了?”趙愷歎氣問。
許熠禎垂眸轉身去了後廚,一句話不說開始炒菜。
一直忙到八點多暫時歇下來,趙愷炒了幾個菜端出去,回廚房從他手裡搶走鍋和鏟子,“再顛手要斷了,你還有舊傷。”
把他拉去大廳坐下,趙愷又去提了兩瓶酒放在桌上,“好幾年沒好好喝酒了,喝吧,煩心事明天起來再想。”
許熠禎拎起酒瓶倒了一杯,對面許弈城咽下一口菜,“我嫂子跑了要用酒精麻醉自己?”
趙姝把筷子拍在桌上,“你要不吃我叫車送你滾回家。”
許熠禎瞥了他一眼,也沒生氣,端起酒一口悶了,冷聲說:“許弈城,要不是流著同樣的血,你今晚走不出這裡。”
“我等會兒拖去後廚揍一頓給你出氣,吃點兒菜再喝。”趙愷說。
這頓酒幾乎是許熠禎一個人在喝,趙愷偶爾陪一杯,許弈城在一旁看熱鬧。喝到十二點多,桌上空瓶堆不下了,許熠禎趴在桌上兩眼迷離,連酒杯都端不穩。
趙愷叫了輛車把他弄上車,本來打算再叫一輛送許弈城回去,許弈城不走,
“他是我哥,我照顧他。”說著許弈城鑽進車裡,饒有興致看著癱在後座的許熠禎。
他純粹是想看戲,趙愷沒和他相處過也不知道該怎麽勸,隻好把他一起帶回了家。
【作者有話說】
許熠禎:我沒辦法了,開始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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