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言而無信,是總要做個選擇的。”林霂深說:“如果可能的話,我不想做選擇,但我知道你和我媽不會允許。”
趕到醫院沒見林霂深,林铖心裡有所準備,聽到這話還是閉了閉眼,問他:“你想好了?”
“想好了。”林霂深點頭說:“所以爸你是要把我趕出家門,還是帶回去按頭結婚?”
這兩個選擇顯然都不是林铖中意的,他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失望問:“你以前那麽聽話,什麽事心裡都明白,自從遇到許熠禎,怎麽變成這樣了?”
“我不是遇到他才這樣,我一直就這樣,以前聽話只是想家裡好。沒有遇到必須要反抗的事,你們的安排很好,可遇上了,我隻想按自己的意願活。”
這話讓林铖又是一頓,冷笑著問:“你現在這樣,是想家裡好?”
“這個家好不好,和我跟誰談戀愛沒關系。只要你們別管我,林家現在什麽樣,以後還會是什麽樣。”
“你和許熠禎搞在一起,以後林氏還能像現在這樣?!”
“能,撐起一個公司靠的是能力,不是私生活。”
“這些話你以前怎麽不說?”
“沒想清楚,自我糾結。”林霂深說:“我曾經確實發自內心不想再和許熠禎有瓜葛,可後來發現我逃不掉。”
沒有許熠禎的介入,過什麽日子,和誰結婚沒什麽要緊的,反正這一輩子唯一要緊的,需要擔起的就是林家。
許熠禎是個意外,這輩子最大的意外。
早知道最後的結果還是會落入他的陷阱,早些投降好了,少折磨自己幾個月。
“林霂深,你媽還在床上躺著,你這是想要她的命?”
“您要是真心疼,就先別告訴她,等她好些我會親自去說。”
林铖越發怒不可竭,“我真應該現在就把你帶回家關起來!”
“您覺得關得住的話可以。”
這句話讓林铖的怒氣一瞬間消散,剩下的只有無奈。
林霂深的性格林铖清楚得很,想關住他除非打斷腿,或者找一間連窗子都沒有的房子,否則都是瞎折騰。可真這麽做,林铖不知道意義在哪裡。
他一直很淡定,林铖知道他想好了,連後續的應對辦法都想好了。
他們兩愛不愛的林铖不清楚,但林霂深認準的事情,他自己不改變想法誰也拗不過來,哪怕是江舒染。
門再次打開,趙愷從外面進來,看到林铖頓了幾秒,有些局促叫了聲:“叔。”
林铖點頭應下,“昨天謝謝你及時趕到救了林霂深。”
“我們本來就是一起去的,應該的。”
說完林铖沒再繼續和林霂深的話題,轉身離開了病房。
門關上,林霂深呼出口氣在被子上蹭掉手心的汗,問趙愷:“許熠禎呢?”
“在加護病房,不太好,人還沒醒,不過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這小子身體還真耐造。”
林霂深抬頭看點滴瓶裡只剩下薄薄一小層藥水,拇指按著針尖食指一彈把針拔了,準備下床,“在遠江撿垃圾都能活的人,怎麽會死在海浪裡。”
趙愷看針眼冒出血跡浸濕了輸液貼,無奈上前按住不讓他下床,“等著吧,我去弄個輪椅。他在五樓,走不了一半兒我就得扛你上去。”
剛剛等了半天沒人來,林霂深覺得自己挺平靜,可以等等再去看許熠禎,可趙愷一來,這種等待一分鍾都挨不住。
看他一眼,心才能徹底定下來,不過走不動也是真的。
趙愷去找了輪椅來,林霂深翹著腿大爺一樣坐在上面指揮趙愷推自己上樓。
特護病房比ICU好點兒,能探視。林霂深進去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許熠禎,心電圖儀上上下下跳著,一瞬間身體輕得要飄起來。
許熠禎確實不太好,臉上添了不少傷口,蒼白得不像個活人。
“他背上植皮的位置全都泡壞了,炎症好了之後要找機會重新植。受傷的骨頭也裂了,二次骨折需要很長時間恢復。”趙愷歎著氣說。
林霂深心嘖嘖作疼,面上毫不在乎說:“躺著吧,好好歇歇,清醒下腦子。”
鯊魚都敢引,是該好好清醒下。
“對了,舒衾那邊我問過了。他們是在從醫院出去的路上被林思崢截住的,林思崢可能早就知道許熠禎在西城醫院了。”
“嗯,這些我都知道了。”林霂深把許熠禎的點滴調慢,想了想又問,“他怎麽在海上救的許熠禎?”
“他那天跟朋友出海捕魚,正好經過。這麽多年了,他對許熠禎也沒死心,為了找許熠禎幾年前就來了濱海,看許熠禎被浪卷過去,就……。”
舒衾動機不純,附近又正好有處礁石,當時那麽亂,要躲起來太容易了。
“那裡眼看就要到公海,去那兒捕魚?”
“濱海離公海本來就近,很多漁民為了多賺點,去那麽遠也不奇怪。”
林霂深盯著許熠禎露在被子外的手,在一條細小的傷口上狠狠彈了一下,“他倆還真是緣分不淺。”
“這就吃醋了?”趙愷笑起來,“你別醋啊,許熠禎對他真沒想法。”
“呵。”林霂深冷笑,“年紀小小招蜂引蝶。”
小兩口打情罵俏的事兒趙愷懶得攙和,跟著呵了一聲,“看一眼行了,回去歇著吧,你要是再出點兒什麽事兒,他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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