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粱爽,不要讓其他人打草驚蛇。”許熠禎思考後說:“我和林霂深都沒死,她很快會沉不住氣的。”
“還用你說?”許弈城留下一聲嘲笑,離開了病房。
原樣轉達了許熠禎的話,下午許少霆還是來了醫院,帶著經常跟在他身邊的保鏢。
他往窗子那兒一站,許熠禎看他那黑如鍋底的臉色,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殺人。好在安笙的事沒和他說,不然他現在就能把安笙綁起來扔進海裡,衝去澳洲殺了林思崢。
許熠禎稍稍抬了下手示意自己沒事,外面許少霆哼了一聲,走到旁邊問許弈城,“林霂深怎麽樣了?”
“傷得不重,我哥把他撲倒的時候嗑到腦門兒了,腦震蕩,加上舊傷撕裂,也得在躺上幾天。”
比起許熠禎確實傷得不重,不過聽他不好受,許少霆心裡平衡不少,闊步帶著保鏢轉身離開。
他這副要殺人的樣子,許弈城怕他查到安笙頭上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想了想追出去在電梯口叫住他,“爸,你去哪兒?”
“去見朱虞。”
朱虞也是私家偵探,只不過他是許少霆的朋友,一般人求不動,就算是自己和許熠禎的事,他也不一定會出手幫忙。徐少霆如果找他,不出明天就能查到安笙頭上。
在許少霆這裡,證據不證據的無關緊要,他只要查出蛛絲馬跡,肯定會對安笙出手,屆時說不定正中下懷。
“這件事市局已經接手了,再去麻煩朱叔叔不太好吧,要不先等等,等市局那邊的消息?”
朱虞早年在市局工作,因為理念不同憤然辭職,和市局不太對付,他們同時查案,難免碰上。
許少霆皺眉想了想,什麽也沒說帶著保鏢進了電梯。
許弈城不確定勸沒勸住他,也不敢再跟上去,怕他懷疑,轉身掏出手機給盯著安笙的偵探打電話。
安笙已經幾天沒出過門了,更別說能查出什麽線索,許弈城失望地掛了電話。
隻這麽嚴防死守也不是辦法,還得想別的辦法。
許弈城愁眉苦臉下樓回許熠禎的公寓去給他拿證件,到停車場正好遇到趙愷和趙姝。
“是你?”趙愷一頓,隨即著急起來,“你哥怎麽樣?”
“暫時沒事了,你們怎麽知道的?”
“我一直聯系不上許熠禎,讓趙姝給林沐羽打了個電話,她告訴我們的。”
“哦。”許弈城說:“他在ICU,家屬不能進去看,你們在外面看一眼吧,我回去給他拿證件。”
許熠禎的手機昨天從褲兜裡劃出去摔壞了,現在還在警察那兒。
趙愷上了樓,和趙姝扒著玻璃往裡看,許熠禎躺在床上哎了一聲,朝他們揮揮手。
“你小子!”趙愷罵了句,“真是命運多舛。”
罵他他也聽不清,今天家屬探視的時間也到了,看他還能喘氣,趙愷放下心沒多待,上樓去看林霂深。
相比包成木乃伊的許弈城,林霂深好得多,只不過髮型確實帥,趙愷站床邊笑了半天,林霂深放棄掙扎閉上眼,“你快別笑了,我明天讓人給我剃了,剃成許熠禎那樣得了。”
“好主意。”趙愷說:“過幾天出院兩顆鹵蛋肩並肩走出醫院,別提多壯觀。”
林霂深一腳踢過去,“我說你是來探病的還是來練嘴的,你要是閑得慌,去下面損許熠禎,別來觸我霉頭。”
趙愷繼續笑,又笑了一會兒停下來,“我也想損他,可惜只能隔著玻璃看一眼。”
這話讓林霂深臉色一沉,沉默了好一會兒煩躁地揉著眉心,“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搞這種苦情戲碼,好讓我原諒他。”
“你覺得他是這種人?”趙愷反問。
他確實不是,林霂深搖頭自我否定,“我知道,我當時要是比他早反應過來一秒,會做同樣的事。”
“那不就結了,你現在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他,都能義無反顧保護他,何況他現在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就算昨天真給他炸死了,他也不會有怨言。”
死這個字讓林霂深的心瞬間拔高,想起許熠禎渾身插著儀器的樣子。
趙愷看他眼神不對,想了想歎了一聲說:“你倆這是何必呢,當年他軸,現在你軸。”
“我軸?”
“不軸嗎?”趙愷問:“林霂深,你捫心自問,真的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要是昨天之前,林霂深能毫不猶豫回答是,可現在林霂深說不出口。這份猶豫讓林霂深自己也明白,似乎有什麽東西再次改變了。
不是因為許熠禎舍生相救感動,不是同情,而是隱藏在心裡的某種東西被勾了出來,開始在身體裡活躍。
“我不知道。”林霂深說:“我不敢下定論,可你要讓我現在忽然接受他,我也做不到。”
“大概是還記恨當年的事兒吧。”趙愷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垂頭想了會兒說:“其實我有時候回想當初,許熠禎應該很早就喜歡上你了。”
大概從第一次去林家老宅吃飯開始,他就喜歡上了,因為那是趙愷第一次感覺到,他整個人都不對勁兒。
或許更早,在趙愷不知道的時候。
“嗯?”林霂深猛地一震,“怎麽說?”
“感覺吧,我那時候心大沒多想。現在想想,當年好幾次提起你他都不對勁兒。他不想和你深交,不想離你太近,或許是怕自己越想越深。當年認識的人中也不乏有錢人,他雖然不熱絡,但從來沒有那麽抗拒過。就比如舒衾……,操,我不該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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