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熠禎最怕的,怕他責怪。這種情況下,不管再怎麽講道理的人,總要找點兒發泄情緒的途徑。
“對不起。”許熠禎沒有和他爭辯,“是我的錯,林家現在不太平,我不應該讓她一個人。”
“是啊。”壓抑的情緒總算宣泄出來,林霂深咬牙說:“你怎麽能讓她一個人!”
“對不起。”許熠禎再次道歉,上前輕輕抱住他,“對不起。”
林霂深沒哭,但眼眶越來越紅,最後連鼻頭也跟著紅起來。
林沐羽在旁邊又哭了起來,林霂深推開許熠禎正準備安慰她幾句,幾名警察迎面走來,走到許熠禎面前說:“許先生,江女士墜樓一案需要你協助調查。”
“嗯。”許熠禎看了林霂深一眼,“冷靜下來,看看你媽今早還聯系過什麽人?”
林霂深這會兒是徹底冷靜下來了,看著許熠禎被帶走,抬手揉了揉眉心,撇下還在哭的林沐羽先去給老錢打了個電話。
給老錢打完又給政府那邊的人打電話,找了個借口說今早實在去不了,讓老錢帶了個剛好在公司的高管一起去。
處理完工作的事,林霂深開車去了江舒染墜樓的酒店。路上打江舒染的電話,提示關機。
酒店房間和花園都已經封鎖了,警察還在勘察現場,林霂深作為家屬也不能進去,只能在附近轉了一圈,看看有沒有可疑的痕跡,找許熠禎說的當時扒著窗子看熱鬧的人問情況。
江舒染墜樓前後六樓走道裡只有兩名酒店的服務員,一個剛從客房出來,一個在待客區擦桌子,並沒有看見有什麽人進出江舒染所在的房間,警察都已經問過一遍了。
江舒染總不能是自己掉下去的,摔倒的椅子和破碎的茶杯說不過去,而且酒店的窗台很高,她就算趴在窗沿上,也不可能掉下去。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太詭異了。
酒店一無所獲,林霂深下了樓正準備去警局,手機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接起電話,對面是警局的人,說有發現,讓林霂深去警局幫忙認個人。
趕到警局,許熠禎已經被問完話了,在大廳的椅子上坐著,正在打電話。
“你先去看看他們查到了什麽,我想起些事,讓偵探去幫我查。”許熠禎捂住聽筒說。
林霂深點頭去了接待處,跟著一名警員進了辦公室。
警局正在調酒店的監控錄像,看林霂深來,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員把錄像倒回去讓林霂深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林霂深看著錄像裡從江舒染隔壁房間出來的人,瞳孔放大心下驀然一涼,“我之前車子被人動手腳險些出車禍,開車的就是這個人,這個案子在市局已經立過案了。”
監控裡的人和車禍那天開車的人戴著同樣的口罩和帽子,只是衣服換了,從身高體型來看,是同一個人。
“這樣啊。”警員說:“那我們按流程把案子上報市局,接下來有什麽進展和他們聯系吧。”
林霂深點頭,又問他:“可以把錄像從頭讓我看一遍嗎?”
警員想了想,把錄像又往前調了一段,挪到一旁讓林霂深看。
視頻裡戴著口罩和帽子的人昨天夜裡一點進了江舒染旁邊的房間,隨後一直沒出來過,警員快進了沒必要的部分,銜接上今天早上江舒染進入房間。
江舒染怒氣衝衝進房間還沒有兩分鍾,戴口罩的男人輸密碼進去,沒過多久又急匆匆出來閃身回自己房間,緊接著走廊就亂了起來。在待客區擦桌子的服務員率先聽見樓下喊叫聲從窗子湊頭去看,然後是聽到動靜的房客,最後打掃完房間出來的服務員也湊了上去。
許熠禎從江舒染房間跑下樓沒多久,經理疏散了人群,警察還沒到,那個戴口罩的男人又從房間出來,提著個雙肩包下了樓。
“我們跟酒店確認過了,這個人在案發後不久退房離開了。”
之前警察就說過,他的反偵查意識很強,果不其然,他每一個時間都挑的恰到好處,全都是不容易讓人注意的時間點。
酒店有刑事案件發生,第一時間會清場以免破壞現場,他就選了這個時間點離開。
“查到入住信息了嗎?”
警員調出酒店入住時錄入的身份證,“我們在信息庫裡搜查過了,嫌疑人應該是用了假身份證,身高體重都不符合。”
林霂深盯著身份證上的照片看了半天,歎了一聲說:“不是他。”
這張身份證是薑明鞍的,但那人顯然比薑明鞍要高,身形也要魁梧很多。
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入住的時候是怎麽登記上的。還有案發之後,進入房間找人的經理,也透著不對勁兒。
就算他是經理,去案發現場看有沒有人也太突兀了。
“查昨晚前台值班的人和這個經理了嗎?”許熠禎指著錄像裡的經理問。
“我們同事已經趕去抓捕了,不過這個案子是個連環案,我們要移交市局。”
越查越亂,林霂深離開辦公室感覺眼前一陣發黑,腦仁嗡嗡地疼。
許熠禎還坐在大廳裡,林霂深走近他跟著站起來,一前一後出了警局。
這裡只是個分局,出事的酒店剛好由它分管,院內連個停車位都沒有,林霂深把車停在了對面路邊劃的臨時停車位。
上班時間,附近沒多少人,過人行道的時候林霂深從兜裡掏鑰匙,許熠禎剛想叫他,對面有人推著共享單車走過來,許熠禎一抬眼看見他的眼睛,腦子嘩地崩出一束花火,覺得這人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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