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確實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不過後來祝雲潻才發現煙這東西是頭幾次抽沒什麽感覺,但隨著次數越多,後勁就變得越大,好像就是簡單地消滅幾根,籠罩在心頭的壓力就稍稍減緩了些。
他知道抽煙對身體有害,買的時候心裡頭打算著適量地抽,可真到了後頭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架勢。
依仗著在大學裡沒人管他,祝雲潻開始在學校的超市與小賣部買起了打火機和煙,每晚回宿舍時趁著余成擇和女朋友約會還沒回來時獨自抽上幾根,他本以為開窗通風後味道就會散了,可沒想到余成擇推門進來後還是嗅了出來。
“祝哥,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會抽煙啊?”余成擇略微震驚地說。
祝雲潻咳一聲,撒謊說:“以前就會抽,只不過你沒看見而已。”
“哦,”余成擇也沒多怪,他打開衣櫃去拿換洗的衣服,一邊咕噥道:“不過你對象是學醫的,他居然能讓你碰。”
祝雲潻一頓,“他不知道,你別多嘴說就行,我很少抽。”
余成擇做了個閉嘴保密的姿勢,然後就溜進了浴室。
臨近學期末的時候祝雲潻收到了劉誠的邀請,他要過生日,請了一大幫兄弟在大酒店裡定了一個包廂,劉誠知道祝雲潻酒量不太行,闊綽地表示只要他去了,絕對不灌他酒。
畢竟是生日,怎麽說也要給個面子,於是祝雲潻同意了。
好在劉誠請的都是熟人,沒有一些社會上的男男女女,把生日派對弄得烏煙瘴氣,派對的後半段基本上是一群醉醺醺的男生在唱k亂舞,祝雲潻嫌味兒大,走到靠窗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推開落地玻璃窗,感受著從外面吹拂進來帶著涼意的風。
他倒是很自然地就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包煙,又向劉誠那邊借了只打火機,坐在窗邊低頭點了一根。
劉誠這次派對定的包廂大,為了製造氛圍,隻開了幾盞旋轉球體燈,整間包廂裡的光線很弱,彼此都很難看清五官,開到後半途時,包廂又進了幾人。
祝雲潻那時正低頭看著樓下路燈照映下斑駁寂寥的樹影出聲,從嘈雜的人聲與歌聲中聽到劉誠喊他的名字時,轉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形。
周遭環境很是昏暗,彼時他食指與中指之間還夾著沒抽完的煙,煙灰燒到一半,滾落在指尖,激起皮膚上一點燙意,祝雲潻手指抖動了下。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即將煙碾滅在煙灰缸裡,嘩一聲把窗戶開到最大,劉誠大老遠看著他那副欲蓋彌彰的模樣,咳一聲覺得實在沒眼看。
第三十章
*
一走出酒店的大門,迎面吹來寒涼的風,道路旁的雜草被閃爍暗淡的燈光增添幾分朦朧冷寂的色彩,祝雲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包廂的,他踩下台階時被凍得猝不及防地一抖。
沈觀沉默地脫下外衣,裹上他的肩膀。
“沈觀……”祝雲潻想解釋,他嚅囁半晌,又不知該說什麽好,最後只是拉著他的衣角緊抿嘴緘默。
沈觀牽過他的手,兩人順著道路邊的人行道慢慢往前走,沉默蔓延了許久,終於沈觀開口問他:“什麽時候學的?”
祝雲潻也不瞞他,“一個多月前。”
沈觀駐足,牽著他的那隻手緊了緊,他垂眸,額前的發絲被燈光打落下一小片陰影,遮著他的神情有些看不清,“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沈觀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字,“是我……”
吸煙刺激人體分泌多巴胺,而多巴胺能夠讓人產生愉悅,以此緩解焦慮與壓力,是他太過遲鈍了。
祝雲潻盯著他看了會兒,倏忽抽回手,滿不在乎地說:“跟你沒關系,我就因為好奇才去碰的,而且這事兒吧,也沒多大,一個成年男人抽煙其實……”
他說到一半又停住,接著壓低聲音道:“沈觀,我會少抽的。”
沈觀沒再說什麽,只是抬手抱他入懷,他的臂彎堅實充斥著令人安心的氣息,好像只是簡單將他攏在其中,就能隔斷外界一切寒風冷雨。
直到一段時間後學校放短假,回了家祝雲潻才從祝媽媽口中得知,沈觀前不久私底下來找過他們談話了。
祝媽媽很欣慰地笑,“你爸就是心裡頭憋著股氣,我看那孩子就很不錯,咱們小寶多有眼光呀。”
“你們聊了什麽?”祝雲潻問。
“他們兩在書房聊了快一個小時,後來臨走的時候,我看老祝那神色,雖然面上還別扭,但心裡應該是承認他了。”
聞言,祝雲潻松了口氣。
這件事過去以後,直到升上大三,原本忙碌與畢業論文的祝雲潻知道了祝測的唐漁的事兒,他怒氣衝天,直接找祝測當面理論。
彼時祝測正坐在沙發上給唐漁剝葡萄皮,似乎也知道自己理虧,沒有吭聲反駁。
唐漁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陰雨天信號不太好,一部血腥電影卡得斷斷續續,他不高興,穿著白襪子的腳蹬了下腳邊的祝測。
祝測摁掉電視,把他抱回臥室。
大學快結束的那年,沈觀回到N市中心醫院進行為期兩年的實習,終於結束了苦逼的異地戀生活,兩人在外面租了房子,開始了同居生活。
只是在一個周末下午,沈觀回學校有事要辦,祝雲潻獨自待在書房裡用電腦查閱資料,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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