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昂開始寄人籬下,開始備受冷眼,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那樣的小人。
都與安玉脫不了乾系。
“之前的事確實是我的錯,我在這裡給你道歉了。”
安玉知道俞昂從小就不喜歡她,聽人說也是個心硬的孩子,父親去世的時候一滴眼淚都沒掉,雙目空洞地看著棺材,仿佛裡面躺的是一個與自己全然無關的人,實在是讓人感到背脊一涼。
“如果這樣不行,我給你跪下,磕一個,好嗎?”
她起身,真的打算跪下,膝蓋微彎,俞昂也只是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她,一句話也不說。
剛好店員送來咖啡,看到這場景,嚇住了,“客、客人,您的咖啡?”
俞昂接過,彎了彎嘴角,但沒什麽笑意,“謝謝。”
店員不放心,來回看了看兩人,轉頭對俞昂道:“如果您需要幫助,請隨時叫我們。”
“好。”
安玉的動作還停在那裡,本來就沒打算真的要跪的她感覺受到了羞辱,但還有事要求俞昂,隻好忍著,“俞昂,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喝了一口醇香的咖啡,俞昂終於覺得心情舒暢了些,“我比你想象中的耐心還要有限,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恐怕不是這個?”
安玉更心焦了,“我知道你和小許複合了,他的公司今天一直在傳這件事,我就知道他帶去的人肯定是你。”她說話的速度加快,生怕俞昂一個不滿意起身就走了,“但你放心!我絕不會再給許家夫婦他們面前說什麽,也不會再做以前那樣的蠢事。我只有一件事,能不能給許總說說,讓我家小琪去你們公司上班?”
“他資質不差,學歷也是有的,就是之前犯了點小錯,現在哪個公司都不敢要他,只有席埡了。看在我是你媽媽唯一朋友的份上,幫幫我好不好?”
“不好。”
俞昂回答地很果決,眉心微蹙,看起來耐心已經耗盡,“還有什麽事?”
安玉上前,一把拉住俞昂的手臂,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道:“現在許家夫婦也知道你們複合,小許也和他們徹底撇清關系,他們就認為是我的錯,還把我和我兒子趕出了許家,就連小琪他爸,她的親弟弟也狠得下心讓他自生自滅,我真沒辦法了……小琪這輩子不能就這樣呀,他爸也是個沒本事,只會靠親姐才能活的……”
“和我有什麽關系?”
俞昂嫌惡地抽出衣袖,垂眼冷眸,“這條路是你選的,風水輪流,你早該想到會是這種報應。”
“報應?”安玉突然扯開嗓子,氣急敗壞的,“什麽是報應?!那都是許席林的報復!他早就看不慣我們家,孩子他爸的公司要破產也是他背後作祟,好歹是一家人,他還不就是為了你!俞昂,你不答應的話,我就去找你媽媽,我知道她在哪個療養院,她心軟,說的話你也一定會聽,我——!”
俞昂就知道她怎麽可能會改掉骨子裡的貪狠,他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麽想要爆發過了。
他一把抓住安玉的手臂,指骨突出,逐漸使力,屈腰靠近她,低聲道:“安姨,你應該最清楚,我爸發瘋是什麽樣。”
第一次稱她安姨,竟是以這樣的場景。
安玉被他眼睛裡的狠厲嚇到,喉嚨像被什麽扼住了,縮進一個深深的窩。她能看到俞昂的瞳孔在震顫縮小,像快要爆發的狐狸。
如此熟悉,是她曾經親眼撞見過的,俞凱松的模樣。
“他什麽也沒留下,”俞昂清幽的嗓音是利刃,慢慢抵向安玉的大動脈處,“唯獨給了我狂躁症,讓我變得和他一樣,你知道嗎?”
安玉猛地點頭,“知、知道,我我我知道。”
她的嘴唇都在顫抖。
下一秒,狐狸眼在一瞬的眨眼間變換,手臂上的力氣也松開,那團肉好似被爛掉的蘋果。
“要讓我知道你見了母親,我不會放過你。”
俞昂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把還驚魂未定地安玉扔在那裡。然後在吧台處結帳,淡笑著拿出比帳單上多許多的金額,對店員道:“那位女士,請你們多關注,她——”
他往裡看了一眼,很輕,又收回,“她精神不太穩定,如果必要,請為她叫救護車。”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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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俞昂精神不振,許席林晚上沒有折騰他太久,隻兩次就出來了。俞昂抱著他,想繼續,許席林還是忍耐著,把人抱去洗澡。
許席林怎麽會沒有發現,俞昂今晚吃得藥量比平日重一些。
溫水淹沒到鎖骨的位置,讓俞昂冷靜了不少。他靠在許席林的胸膛上,沒骨頭似的要人抱著,只有用力,才能感覺到足夠的安全感。
許席林先是問他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俞昂搖了搖頭,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許席林輕笑,“就這樣,剛才還想要?”
俞昂垂著頭,把玩著許席林的手指,“只有那種時候,我的思緒才會完全被快/感佔領,不用想其他。”
“想說說嗎?”許席林也低頭,用額角輕蹭著俞昂的耳朵,柔軟又有棱角,“今天我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俞昂默然許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聲音有些不自在的崩,“當初離婚,不是我膩了,只是為了讓你下定決心,說的氣話。”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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