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驚淙。
江槐心裡一驚:是調虎離山!
沈驚淙是故意的,故意將假消息透露給他,讓他誤以為沈驚淙在巧巧山。
現在的蕭和光八成已經找到沈驚淙了!
江槐連夜趕回銀江府蕭和光曾經下榻的那間旅店,一路問過去,得知蕭和光在兩日之前,前往鳳凰山下一個叫鳳凰鎮的地方。
在他上次走後不過三個時辰,蕭和光就收到了第二封信。
將地點從巧巧山,換成了鳳凰鎮。
江槐快馬加鞭,前往鳳凰鎮。
“舒適區,完全的舒適區。”拍完謝知斐的戲份後,婁金良笑著對謝知斐說道,“之前看你在那些大導手裡拍一些死了老婆的戲份,我就覺得你比誰演得都好,一直在想是那些導演會調教還是你演得好,今天讓我過了把這癮,我算知道了,你演的好。”
鄔聲琢磨著謝知斐剛才的表演,心裡也覺得好。
婁金良忽然轉頭看向鄔聲:“待會兒下一場戲就是你們的對手戲了,也是你最後一場戲,要不要清場?”
“清場?”
“對啊,清場。”婁金良道,“太多人看著的話,我擔心你太羞澀,放不開,發揮不好。”
羞澀?
鄔聲想了想劇本裡的內容,不覺得有哪裡是值得他羞澀的地方。
只有被誇好看時鄔聲才會害羞,其他的事情,鄔聲從未羞澀過。
鄔聲:“不用清場。”
謝知斐:“……”
謝知斐:“我要清場。”
“那清場吧。”婁金良道,“這是鄔聲的最後一場戲了,辛苦兩位老師了。”
“Action!”拍攝開始了。
沈驚淙支著腦袋,臥坐在馬車裡。
剛剛,梅如雪偷偷跑了。
是個聰明姑娘,能看得出他故意露出的破綻,長著的兩條腿也有用,不等著人救,會自己逃跑。
算一算時間,再過兩個時辰,蕭和光差不多快要到了。
前面的馬匹突然嘶鳴一聲,沈驚淙睜開眼,下一刻,馬車一停,馬車上跳上來一人。
那人渾身發抖,進來就抱住了沈驚淙。
“沈驚淙,不可以,沈驚淙。”語氣裡帶著劫後余生一般的驚惶。
沈驚淙面若冰霜:“巧巧山距離這裡得有八百裡,你是怎麽這麽快找來的?”
“難道……你這七日裡一刻都沒合過眼?”
江槐一味呢喃著:“我要帶你走,我要帶你走。”
“你以為七日未曾合過眼的自己會是我的對手?”沈驚淙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同樣的錯,我不會犯第二次。你能阻我一次,阻攔不了我第二次。”
江槐嘴唇一顫:“你當真從來沒有想過我嗎?你死了我怎麽辦?”
“我留不了你一日,總能多留你幾個時辰!幾個時辰再多幾個時辰,一輩子也就留住了!”江槐咬牙切齒,恨極了一樣說道,“我不讓你現在去送死,你怎麽就不想想我,你怎麽就不想想我!”
沈驚淙盯著江槐激動的神情,一臉漠然地將自己肩頭的衣服褪下去。
“我想過你。”沈驚淙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麽。”
他將衣服往下扯,露出光潔的肩頭,又用與咬著杏子勾引江槐時別無二致的輕佻語氣說道:“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
“我想過了。”沈驚淙道,“給過你一次,你也就不用再惦念著了。來拿吧。”
江槐一臉羞憤地將他的衣服拉上去:“我想要你活著!”
“我隻想讓你活著!”江槐手忙腳亂地系著沈驚淙的衣服,一邊吼道,“哪怕你我今日就此分道揚鑣,讓我與你此生再不相見,我也想要你活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沈驚淙驚了一驚。
他大抵是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人,會願意給他真心這種東西。
可是震驚之後,卻是苦笑。
“你知道嗎?”沈驚淙道,“在我十五歲那年,我就給自己下了慢性毒藥,如今已經到了見效的時候,藥效今年春天開始發作,三月底功力盡消,四月開始白頭,五月身體如被蟻蟲啃食,六月身體會從髒腑開始消溶……我早早就給自己斷了回頭的路。”
沈驚淙聲音輕了許多:“我並非不在意你的感受……我只是……我只是……連自己都要防上,何況是你。”
“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回頭路可走。”
“阿槐,阿槐。我知道你怕寂寞,你從小就怕一個人,我對你不起。”沈驚淙搖了搖江槐的手,“可你最了解我,你知道我想要什麽,不要攔我。”
江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前這個人,他最是心竅玲瓏,卻也最是殘忍。
知道他怕寂寞,卻還是要留他孤身一人。
“有辦法的,有辦法的。”江槐忽然從懷中拿出沈驚淙之前的面具,顫巍巍地扣到自己臉上,“我替你去見蕭和光,我替你去……你去藥王谷找谷主要解藥,他什麽解藥都有,你一定能活下去的。好不好?”
沈驚淙愣了一下。
江槐扣好面具,又去解沈驚淙身上的衣裳,似乎是想將沈驚淙的衣裳也換到自己身上,可沈驚淙卻抓住了他的手。
他衣衫滑落於腰間卻不顧,白皙的身體露出大半,抬腿騎|跨上去。氣息貼近,以全部的身體重量壓製江槐不準他亂動:“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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