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
“我只是太想讓他們早點在一起了。”謝母輕聲道,“你不覺得自打鄔聲出現之後,知斐的狀態就好多了嗎?這幾年知斐總讓我有種抓不住的感覺,每次見面他都在認真朝我們道別,就好像即將要出遠門一樣。”
謝父無聲推了推眼鏡,沒有否認,算是默認。
另一邊,謝知斐帶鄔聲走出別墅後,輕輕松了一口氣。
剛剛同時面對著他爸媽和雙胞胎四雙眼睛,這四雙眼睛幾乎都黏在鄔聲的身上。
自己沒對象嗎!!!
兩雙胞胎還真沒有對象。
但這並不是他們能死盯著鄔聲的借口。
謝知斐覺得,等到他和鄔聲談戀愛了,他就有資格一一警告這些人,讓他們不要盯別人的對象看那麽久了。
不知道如果和他們說是鄔聲不喜歡的話,鄔聲會不會生氣。
實際上,鄔聲也確實松了一口氣。
雖然習慣了在劇組裡被攝像機跟拍,被百十號的工作人員團團圍住的日子,但鄔聲在其他人熱切的注視下,依舊會起雞皮疙瘩。
剛剛在別墅的客廳裡,他一直在悄悄觀察周圍的環境。
比第一次來時觀察得要更仔細。
和謝母的聊天裡,他也知道了謝知斐童年時的樣子。
謝母說,謝知斐小時候不愛說話,但很愛讀書。
明亮整潔、寬敞的居所。
富裕的生活,豐足的精神世界。
還有關系緊密的家人。
是這些過往構成了謝知斐,而不是像他曾經以為的在萬花國裡與他一樣的自幼失去父母的庇護一路顛沛流離輾轉長到十七歲。
怪不得,在萬花國裡遇到謝知斐時,他就覺得他那過剩的骨氣與種種意氣用事的舉動都像是自尋死路。
之前他不理解謝知斐是怎麽在萬花國活到十七歲的,如今他倒是明白了,不是謝知斐足夠好運也不是他對付那些人的方法出了問題,是謝知斐十七歲之前就沒有來過萬花國。
這時兩人走到河邊,天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月亮浮掛在天幕上,水中閃耀清輝。
“可以在這裡坐一會兒嗎?”美麗的湖畔風光讓鄔聲暫時將對謝知斐這個人的思考與探究拋置腦後。
幾乎是看到湖泊的那一瞬,鄔聲就知道以後休假的日子裡要去哪了。
他要去河邊露營,要將在萬花國裡想做但沒有機會做的事都做完。
謝知斐道:“你在這裡等等我。”
說完謝知斐迅速跑開。
他跑去了自己搭建在湖邊的小木屋,鑽進去後很快又鑽出來,手裡多了一瓶驅蚊的噴霧。
他將噴霧遞進鄔聲手裡:“夜裡蚊蟲多,注意防護。”
“謝謝。”鄔聲接過噴霧,淺淺噴了幾下後,看向了那個搭在河邊的小屋。
上次來謝家做客,半夜被謝知斐喊起來到河邊走走時,鄔聲就留意到了這間小屋。
“那裡是儲物間嗎?”鄔聲問。
他問話的同時,將噴霧也噴向謝知斐的腳踝與手腕。
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連鄔聲自己都沒意識到。等到他摁了幾下噴霧,才意識到這點,動作一頓。
鄔聲的動作令謝知斐心情很好,他道:“那是我建的。”
微微邀功的語氣。
謝知斐知道鄔聲喜歡河流喜歡山川,想在河邊建一間自己的家園。
他忽然間意識到,這間小木屋可能會成為他這個人身上最具備魅力的加分項。
“從設計到訂購木材,再到搭建,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謝知斐道,“只要聽到風聲掠過水面的聲音,我就能記起來很多不想被我忘記的事。”
“你很容易忘記一些事情嗎?”
“不容易。”謝知斐道,“雖然這樣說有點自我誇讚的嫌棄,但我的記憶力挺好的。只是有一些事情我很怕自己一覺醒來就不記得了。”
在萬花國發生的一切,在那裡擁有的一切都和藍星毫無聯系。回來之後謝知斐唯一擁有的和那裡的聯系就是記憶。
他惶恐萬分,生怕自己失去記憶,失去自己和鄔聲這唯一的聯系。
“哦。”聽了謝知斐的話,鄔聲倒是迅速將心裡生出的那幾分同情給壓了下去。
他還以為謝知斐是把在萬花國的事給忘記了呢。
看來是都還記得啊。
鄔聲問:“能讓我去那間小木屋裡面看看嗎?”
謝知斐臉色微微一變,他稍稍眯了眯眼睛,開始思考這間小木屋裡面都放了些什麽,有沒有什麽是不能讓鄔聲看到的。
他喜歡在這間小木屋裡堆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要緊的,不想被人看到的那些物件。但最近已經搬得差不多了。
他用筆記錄下來的日記也還在地板上的木板底下壓著。
謝知斐思來想去,沒想到什麽危險項。他道:“當然可以。”
鄔聲鑽進木屋的那道窄門,大概是靠近湖泊的原因,房子裡不算悶熱,空氣略微潮濕。
小木屋的高度也不算高,進去之後要微微彎腰才能行動。一張1.2米寬的床鋪幾乎佔據了空間的全部。夜晚讓小木屋籠罩著一種壓抑感,但手電筒掃過的每一處都乾淨整潔,像是常有人回來收拾。
鄔聲拿著手電筒掃了掃,正要退出來,他的腳步忽然停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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