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舍不得你……”

　　沈言的視線緩緩掃過眾人，笑了笑，“我知道。”

　　“三個月的封閉訓練，我們都對彼此有感情。但這裡畢竟太小了，你們往後會踏上更大的舞台，站在聚光燈下，到那個時候，我們還會再見。”沈言頓了頓，繼續說：“就像剛才那樣，你們在台上，我在台下。”

　　隊伍裡已經有人紅了眼眶，童可抬起了頭，咬著嘴唇看向沈言。

　　一時間，整個練習室安靜了下來。

　　沈言散開頭髮，拍了拍手，“好了，訓練到此結束，大家都回去吧。”

　　說罷，他歪了歪頭，目光虛虛地落在童可身上，“童可，你留下。”

　　被點名的人目光怔愣了一下，隨即又低下了頭，耳尖可疑的泛了紅。

　　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後，沈言拿了一瓶礦泉水遞到還站在原地的童可面前，“喝口水。”

　　童可抿著唇，小心翼翼地接過。

　　“為什麽不看我？”沈言問道。

　　童可只是猶豫了一下，隨即不太好意思地回答：“我不敢……”

　　這個回答是沈言沒有想到的，他交叉雙臂，後退了一步。

　　“面對我都不敢還怎麽面對觀眾？”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手臂，“剛剛我指出了你的問題，你一下子就低頭，你這樣能站在舞台上，去接受外界的指點嗎？”

　　童可呆了一下，隨即連忙抬頭否認：“不是的，我……”後面的話又像是說不出口一樣，只是這樣重複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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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的樣子，沈言擺了擺手，耐著性子說：“算了。”

　　“成團舞的動作你怎麽會忘了？”

　　“我記得，只是剛才忘了。”童可心虛地說道。

　　沈言點了點頭，將兩人的距離拉遠，說道：“那你現在跳。”

　　盯著沈言的目光，童可硬著頭皮動作了起來，在跳到第二個部分的時候，他卻突然僵在原地。

　　沈言站在黑暗處，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無措的樣子。

　　童可放下手臂，雙手在褲縫上摩挲了一下，“對不起，沈老師。”

　　沈言抿著唇，一步一步走到光下，背對著他說：“跟著我的動作。”

　　童可目光灼灼地看著沈言的背影，他的頭髮全被他撩到了後面，此時隨著沈言的動作，縷縷發絲在空中飄揚。

　　成團舞第二部分的後段需要隊員兩兩配合，沈言便轉過身，衝童可伸出了手，示意對方拉住自己。

　　可是童可卻像是在發呆，並沒有像沈言預期的那樣走位，反而在他的注視下，猛地往前走了一步。

　　沈言的呼吸一亂，在這個瞬間右腳崴了一下。

　　“！”看到沈言瞬間緊鎖的眉頭，童可回過了神，連忙停了下來。

　　“沈老師，你沒事吧？”他的話語中滿是焦急。

　　沈言翻著眼皮看著他，沒有管自己的腳，而是慍怒道：“童可，你怎麽回事？”

　　“你為什麽沒有跟著我的動作！？”

　　童可低頭不答，只是想要伸手來扶沈言，後者難掩心中的怒氣，避開了他的手，只是冷冷地說：“你太不認真了。”

　　童可隻覺得沈言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看著停在半空中的手臂，童可吸了吸鼻子，話就克制不住地說了出來：“那是因為我在看你！”

　　沈言反問道：“為什麽看我？”

　　童可知道說出口的話收不回來，於是就破罐子破摔，“因為我喜歡你。”

　　聽到這話，沈言倒覺得有趣了。

　　“你認真的？”

　　“嗯。”童可憋紅了臉，應了一聲。

　　“你憑什麽認定你喜歡我？”

　　“你看我的時候，我會臉紅。”童可認真地說。

　　良溪的MV他看了無數遍，每一遍都會被視頻中的惡魔攝住心魄。

　　沈言倒愣了片刻，幾秒後他說，“就這樣嗎？”

　　少年的眸子閃過一絲茫然，接著點了點頭。

　　找到了問題所在，沈言竟然感覺有些輕松。

　　童可的練習沒出問題，問題在於對自己產生了模糊的情感。

　　“童可，你不喜歡我。”沈言停頓了片刻，“或者說，你對我的感覺並不是你以為的‘喜歡’。”

　　少年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抬起頭看著那雙淺藍色的眸子。

　　那雙眸子那麽美，自己幾乎都要沉淪在裡面。

　　“不……”

　　“我遇到過很多追求者，他們都說喜歡我，見到我的時候會臉紅，也會不知所措。”

　　沈言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平靜，“但是我從來都不信，這些人要麽是喜歡我的臉，要麽是帶著目的故意接近我，要麽就是想和我上床。童可，你是什麽？”

　　童可咬了一下嘴唇，“我不知道……”

　　“你確實不知道，你還很小，見過的人那麽少，怎麽就衝動地確認了喜歡。”

　　“那……什麽是喜歡？”童可問出了沈言當初的問題。

　　白色的燈光柔柔地籠罩在沈言身上，他的睫毛輕輕顫動。

　　在這一刹那，他想起了顧晟添。

　　在漫天飛雪的日子裡，他溫柔地將圍巾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片片雪花落滿肩頭，寒風沒有讓沈言瑟縮，可是男人的動作卻讓他紅了眼。

　　“我不知道。”沈言笑了笑，視線透過童可望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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