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陸曜山,但盛昔陶還是緊張地後退了兩步,並要往外走。
陸暉雨卻扯住了他的袖子:“外面還有我哥的人,你想被他們抓住嗎?”
話音剛落,盛昔陶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向這個來者不善的男人,警惕地說:“放開。”
這人明顯不相信自己,陸暉雨松了手稍稍正色。
“我沒騙你,我哥找個好多人堵在地鐵站和機場,你一遠離市區就會立刻被抓住。”
他邊說邊拎了拎手上的咖啡紙袋:“我不是來抓你的,我只是路過。”
“那你就當作沒看見過我。”
盛昔陶說完作勢離開,陸暉雨卻掏出手機警告道:“你再往前走一步的話,我就打電話給我哥。”
見狀,盛昔陶終於忍不了了:“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
“別這麽凶。”陸暉雨在他的怒視下淡定地翻出了陸曜山的電話,“我還沒吃飯呢,陪我吃個飯唄。”
“……”盛昔陶一下沒緩過氣來,錯愕地站在原地。
可最終,他還是無可奈何地放棄了抵抗,上了陸暉雨的車。
陸暉雨並沒問盛昔陶的想法,徑直往某個方向開去,像是真的早就決定好了在哪兒吃。
過了十幾分鍾,車子在一家西餐廳前停下,餐廳外飾華麗,不用猜就知道價格昂貴。
服務員將兩人帶到一個包廂裡,送上菜單便離開了。
盛昔陶沒心思吃飯,隻倒了杯水喝,那頭陸暉雨興致不錯,他邊翻菜單邊問。
“我聽管家說你和我哥早上吵架了?你還罵得挺難聽?”
盛昔陶皺眉,但想必這事已經傳遍了陸家,於是嘲諷道:“怎麽了,你也想挨罵?”
陸暉雨失笑:“我沒有,不過你那麽罵陸曜山,底下人不議論才怪。”
“陸曜山在家裡是大少爺,除了爸媽沒人敢對他說個不字。”
他似乎有些感慨:“過了這麽多年,你的脾氣還是一點兒沒變。”
陸暉雨已經不止一次說他沒有變,盛昔陶就還回去:“沒必要說我,彼此彼此。”
“是嗎,那我之前在你心裡是什麽樣的?”
陸暉雨突然從菜單裡抬起頭。
非要細說的話,盛昔陶對陸暉雨最大的感覺就是,這家夥心術不正,可礙於他現在跑不了,只能換個話題。
盛昔陶清了清嗓子:“咱能說正事嗎,你叫我來不是真要吃飯吧?”
陸暉雨沒賣關子:“非要說的話,我實在很好奇你為什麽不做腺體檢查?”
“你也知道,陸家上下特別在意信息素等級,你決定要和我哥在一起,總是逃不過這關的。”
“況且你這樣的人要進我們家,除了高階信息素還有什麽優勢呢?”
陸暉雨說的話難聽直接,但確實事實,這一點盛昔陶再清楚不過。
也正因為他清楚,一開始才努力地和陸曜山保持距離,可惜天不遂人願,他確實動心了。
原本在國內,他的僥幸心理還能支撐自己繼續和陸曜山相處,可惜意外來得猝不及防,到了英國之後,他才發現兩人之間的問題早已堆積如山。
那些他從前回避的、敷衍的、退讓的事,在此刻無處隱藏,如同一顆炸彈一樣“嘭”得爆炸,炸得他和陸曜山無一幸免。
陸暉雨不知曉內情,隨口道:“何必這麽強呢,做個檢查拿個報告,證明你仍然是io不好嗎?”
他一手托著下巴,目光凜凜:“還是說,你的腺體根本沒好?”
話音剛落,盛昔陶的心裡頓時一緊,他捏著杯子的手頓了頓,面上維持著淡定,對他說:“我不想任何人逼我。”
陸暉雨聽了半信半疑,索性這時服務員敲進來上菜。
兩人將注意力放到了菜品上,緊張的氛圍才稍稍松了松。
盛昔陶心有余悸,畢竟陸暉雨說對了,他不能做腺體檢查正是因為他的腺體就沒好過。
早就說了,信息素的波動只是由於他在服用藥物。
可陸曜山從一開始就不清楚這些,並隨著時間的過去,盛昔陶漸漸發現這事莫名變得難以開口。
面對陸曜山的質問,他憤怒的點除了對陸家的做法感到不滿,也存在一絲心虛。
人類就是這樣,永遠抱著賭徒的心態活著,即便大難臨頭,第一件事也不是悔改,而是選擇維護自尊心,惱羞成怒,面對愛人尤其是。
盛昔陶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陸曜山知道自己對他撒了個彌天謊,該是什麽樣的反應?
如今終於明白了,當陸曜山問他愛不愛自己的時候,盛昔陶的心裡生生出現了一個大洞。
他賭輸了,也得到了報應,那就是和陸曜山分手。
不過分也分了,就好像掛在脖子上的鎖鏈終於解開,反倒松了一口氣。
“說真的,你不覺得你們這種人很自大嗎?”
等服務員走了之後,盛昔陶突然對陸暉雨說。
“是不是覺得世界都得圍著你們轉,覺得所有人都離不開你們,覺得我盛昔陶這輩子就非嫁進你們陸家不可?”
他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你覺得離開陸曜山我會死是嗎?”
陸暉雨聽了這話頓時沉默了,他有些複雜地注視著眼前的人,好半晌才略帶佩服地說了句:“盛昔陶,你這個人真的很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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