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暉雨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嗓子到最後變得嘶啞,像是有什麽東西捅進喉嚨,一股氣進不來出不去,只能狼狽得像岸上的魚一樣大口呼吸。
白筱落在聽到這話後,渾身一僵,她的嘴唇微顫,急切又慌張起來。
一把扯住陸暉雨問:“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是誰告訴你陸曜山腺體分化不了的?!”
“你管是誰!?”
陸暉雨為母親的這般態度感到失望,他推開白筱落說:“要是陸曜山能自主分化,你們何必費盡心機給他找一個sa腺體?又何必冒著風險隱瞞所有人?!”
“你們為了自己的私心殺了三個人,你們是瘋了嗎?!”
“啪——”
突然,一記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陸暉雨的臉上。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白筱落的手還舉在空中,她雙眼通紅,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崩潰。
“陸暉雨,你當我們是你父母嗎?你瘋了是吧?”
“那你有當我是你們的孩子嗎?”
陸暉雨挨了一巴掌,怒不可遏地指向父母:“我原本以為你們看不上我,是因為我的腺體級別沒他高,可今天我才知道我錯了!你們就算是要一個腺體殘疾的兒子,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多年積壓在心裡的怨恨無可阻擋地爆發。
“你們憑什麽這麽偏心?!”
“你們問問自己配當我的父母嗎?!”
書房內,三股高階信息素如同兵刃相接,刺激狂躁的伏特加與波特酒對衝,空氣瞬間升溫,omega信息素夾在兩者之間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陸暉雨雖然沒有到達s級,但是他從小的訓練不落後於陸曜山,陸驄一時間疏忽大意,竟也無法立刻壓製住他。
他注視著走向自己的小兒子,如鬣狗般齜起牙齒,那是陸驄從未見過的一面。
四肢無法輕易動彈,老道的父親只能沉聲詢問:“陸暉雨,你到底想怎麽樣?”
陸暉雨心中早有打算,要不是事情萬分緊急,他也沒想過這麽早就揭穿真相。
於是他舉起那兩份文件說:“今晚的宴會上,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人宣布那件事,否則的話,我就把這份檢測報告公之於眾!”
陸驄聽了瞪大眼睛:“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陸暉雨不屑一顧:“我就是威脅您了,怎麽樣?”
“……”
父子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儼然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白筱落尚且留存一絲清醒,見形勢不對,想上來拉住兒子。
只是兩股巨大的alpha信息素壓製在她身上,使得她抬腿往前走時,突然渾身無力,跌倒在地。
陸暉雨看向母親破碎的表情,下意識收了收信息素,但他並沒有示弱,一如既往堅決地說:“媽,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失望,但前提是您把我當兒子。”
白筱落渾身一震,她的心臟似乎被什麽東西掐住了,血液倒流,渾身冰冷。
最後終是眼眶濕潤起來,她坐在地上,喃喃道了句:“你什麽都不懂……”
陸暉雨聽了一愣,欲要皺眉,誰知就在這時,身後一股強有力的拳風襲來。
陸驄在他疏忽大意之際衝上來一把將人鎖喉,“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陸暉雨後背重重著地,想掙脫已經來不及了,陸驄將人摁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抄起手邊高爾夫球杆揮向他。
一下一下,金屬球杆擲地有聲,敲在骨頭上發出沉悶的響動。
頃刻間,鮮紅的血液流在了地板上。
父親像一頭失控暴怒的獅子,要虐殺撕碎一切。
他一邊毆打陸暉雨一邊喋喋不休地怒罵著什麽。
陸曜山尚且都被他按在牆上掐,陸暉雨算哪門子玩意兒敢和他叫囂!
坐在地上的白筱落驚悚地目視著眼前的一切,她的心臟急促地跳動起來,因為害怕整個人竟然無法動彈。
一種多年來苦心經營似乎是種錯誤的想法油然而生。
她明明竭盡全力給了兩個兒子所有的愛,現在卻導致他們反目成仇,不僅如此,兩個兒子都還深深地記恨著自己。
如果陸曜山是因為盛昔陶,她尚且能理解,可陸暉雨的反應,叫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陸驄發泄完,拽起陸暉雨滿是血跡的衣領,大聲命令道:“陸暉雨,你聽好了,你和你哥就是不一樣,陸曜山無論如何就是比你強,你一輩子都別想覬覦他的位置,他以後是陸家的唯一繼承人!”
他迫使陸暉雨頹敗耷拉的腦袋轉向自己。
“而你只是他的一條狗,聽明白了嗎?”
“……”
“聽明白了嗎!”
陸驄的唾沫星子噴在陸暉雨的臉色,後者所有的信息素都示弱下去。
陸暉雨無力地張了張充滿血腥的嘴。
“……明……白……”
陸驄終於放開他,將那兩份文件都撕碎了丟進垃圾桶,回過身繼續下命令。
“這些報告你從未見過,今天的事也當沒發生過,如果你繼續冥頑不靈……”
陸暉雨趴在地上,無力地望著父親,他已經死心:“……您要把我趕出陸家?”
陸驄冷漠地低頭:“在此之前,你得去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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