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音看看手裡的白色蕾絲,再順著它看過去……
“靠。”顧池音訝然,“為什麽把婚紗掛在衣櫃外面啊……”
伴娘苦笑,“因為它太大啦裡面掛不下呀。”
顧池音迷茫,“那……怎麽辦,那跟婚紗店買下來吧?”
伴娘趕緊過來他旁邊,拿起蕾絲往婚紗上比了比,“唔,去還婚紗的時候問問看吧,或許還能補。”
“對不起……”顧池音自己也不知道在跟誰道歉。
伴娘笑笑說沒關系的,接著去忙活。
那截蕾絲只能這麽耷拉著,顧池音歎了口氣。
後背被人扶了一下。
然後一條胳膊越過他,伸手把那件婚紗連著衣架取下來,江從星說:“我們先去還婚紗吧,問問怎麽補償。”
伴娘點頭,“嗯,也好,你們快去吧,一會兒該下班了。”
時間是晚上七點,開的是江從星的新車邁凱輪720,顧池音在副駕駛抱著婚紗。
婚紗裝進包裡實在是太大了,從前擋風玻璃看進來只能看見婚紗包。
江從星沒忍住,笑了一下。
“別被你姨知道了,長輩聽不得婚紗破了這種話。”江從星說。
顧池音緊緊抱著婚紗,翻了他個白眼,“哦,你也知道要躲著啊。”
“……”江從星扶著方向盤,不出聲了。
橙黃色的勒芒版邁凱輪在晚高峰的主乾道上沒人加塞,甚至有些前車會刻意打方向避開他,以防裡面的人無法駕馭V8發動機、雙渦輪的超跑,一腳油門無妄之災。
一路順利地來到婚紗店,停好車,這時候才發現,兩個大男人來婚紗店屬實有點違和。
但還是硬著頭皮進去,找到老板說明了情況。
最後說是可以補救,但賠了點錢,因為這種婚紗要補救,只能改變一下款式了。
原以為兩個男人進婚紗店已經是比較大的考驗了,沒想到最大的考驗是從婚紗店走出來,和對面婚慶工作室的小姑娘迎面塞過來的傳單。
以及顧池音接傳單的肌肉記憶。
三個人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一個遞傳單,喜慶的大紅色,一個拿著傳單,“謝謝”二字脫口而出,還有那個沉默的,儼然一副“新郎就是個道具”的老實人。
這張傳單被顧池音隨手放在邁凱輪裡,不幸的是它被江從星的媽媽發現了。
“哦喲!好兒子!”薛靜雅望著她兒子車裡這傳單,幾乎要腦補出一段奉子成婚的戲碼了,“這是怎麽了?你去婚慶公司了?”
江從星隻搖搖頭,上樓回房間了。
回房間後把去日本的航班信息發給顧池音,之後準備收拾一下行李然後休息。
自從日記本被外婆無意打開之後,江從星就把它隨身攜帶。
這個小本子並不佔地方,而且足夠堅硬,很省心。
江從星剛把它放進行李箱,媽媽沒敲門直接就進來了。
“從星。”薛靜雅端著一盤水果,“喔,忘記敲門了,你總不在家……吃點水果,媽媽都切好了。”
“嗯。”江從星沒說什麽,接過盤子來,“謝謝媽。”
薛靜雅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是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作品,江從星長這麽大沒讓她操過一點心,品學兼優就不說了,這麽多年,江從星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他優秀的程度是街坊鄰居打罵自己孩子的時候掛在嘴邊的名字,尤其家屬大院隔壁樓的顧池音。
所以,眼看就要24歲的江從星,他需要把自己這份優秀繼續下去。
比如,他應該帶回來一個乖巧甜美的女朋友。
“月月就比你們大一歲,今年結婚,剛剛好。”薛靜雅順手拿起床上的T恤疊起來,放進他行李箱,“是吧,你看,他們還可以過過一兩年的二人世界,然後要一個寶寶,多好。”
江從星放下水果,把賽服內襯疊起來放好,“嗯,是很好。”
“月月那兩個伴娘也都蠻漂亮誒,你們加了微信嗎?我看下午你們在一塊兒收拾房間呢。”
江從星的手頓了頓,“沒加,只是順說幫忙而已。”
薛靜雅“啊”了一聲,她這個兒子,她自己都不敢說對他有多了解。其實有時候她也希望江從星能有些叛逆,這樣起碼母子二人還能有些話聊。
而不是這樣,兒子疊起衣服來比她還順手些。
“我看你們圍場……小姑娘也挺多的,你有追誰嗎?媽媽給你出出主意呀?”薛靜雅問。
江從星還是那樣油鹽不進,“沒有,沒什麽興趣。”
他只是實話實說,他媽媽覺得有點不安,“你哦,叛逆期遲到啦?”
江從星隻笑了笑,“沒有。”
這是個省心的孩子,薛靜雅看了看他大開著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那個木頭盒子是什麽?”
江從星:“別人送的禮物。”
“男生女生?”薛靜雅笑著問。
“男生。”江從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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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海到日本的航程不需要太久,這次大獎賽兩家人都去了,這本來沒什麽,去年在蒙特利爾的比賽他們也去過。
這次不太一樣的是,月月表姐其中一個伴娘也在這趟航班。
“她去日本念書,剛好一起啦,哦你見過的呀,月月的伴娘,叫嘉筱。”薛靜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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