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wn今年的引擎是眾所周知的能抗能造,動力單元在今年有了突破性改良,所以Crown的指揮台比較平靜,因為他們知道,江從星不會落後,很大概率就會在前五名完賽。
這已經是中遊集團非常優秀的成績,不過在F1大獎賽,越到最後,失控的概率也越高。
每個人駕駛習慣的不同,讓一台賽車的四個車輪的磨損程度也不同。
馬修斯:“顧,你的兩條後輪只有20%,你需要非常小心,或者我們進站。”
“不行,現在進站就什麽都完了。”顧池音說,“威廉在哪裡?”
“在你後面兩個,他這一圈在P8。”馬修斯回答他。
“明白。”顧池音說。
一旦上了賽道,任何問題都只能賽車手自己去解決。
當然,取舍的問題,也需要自己去解決。
只有20%的後胎,是很不妙的。
方程式賽車是後驅,和四驅車不一樣的是,後驅車一旦側滑,必須立刻松油門,讓車失去驅動力,否則車會以車頭為圓心在地面打圈。
但F1的賽車手沒有一個會屈服於側滑打圈,優秀的車手選擇救車,F1的車手選擇利用側滑。
所以當F1的解說非常不容易,前一秒解說覺得顧池音可能側滑了,後一秒居然是一次極限刹車的過彎,令人想摔耳機。
說實話顧池音自己也被嚇一跳,在F1圍場近兩年,每個人都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連人帶車陷進牆裡也不會覺得多大的事,然而剛才那個彎,顧池音自己被自己嚇到了。
萬幸只是虛驚一場,他是要三停的人,現在還不是第三停的時候。
選擇三停的車隊,是把最後的籌碼全部攢在比賽後期。搶在別人衰竭的時候,三停的人出站去追速度,甚至追一個最快單圈。
所以顧池音拒絕進站,他要靠自己的控車能力再多跑幾圈。
“馬修斯,江從星還在領跑嗎?”顧池音問。
“他在P3。”馬修斯回答他,“顧,你該進站了,我們用新軟胎跑十三圈到完賽。”
“明白。”顧池音在下一圈的維修窗口進站換胎。
顯然,這第三停在解說們看來都略早了一些,解說們認為顧池音可以更加極限一點,不過賽季走到現在,選擇穩妥也無可厚非。
另一邊,Crown車隊的遙感數據顯示江從星的這套輪胎還尚有一戰之力,在大家驚歎其保胎能力的時候,他居然還能防守住昔日三冠王艾薩瓦。
江從星這次的防守就有點囂張了,大幅度地左右拓寬,就是一副你從哪上我在哪擋。
這麽攻防了兩圈半之後,高強度緊繃的精神狀態持續了兩圈半,終於,艾薩瓦忍不住了,他的車隊選擇進站換胎。
艾薩瓦的進站讓後面P4、P5先後上來一個位置,同時在此前進站後出站的顧池音也從P7回到P6。
所有F1車手都知道在賽道上該做什麽,就是不要把油門抬起來。
顧池音自然把這句話刻進了DNA,甚至於刻進了他的F1生涯,不要把油門抬起來。
無論前面是什麽,也不要管後面怎麽了,就算是哥斯拉在賽道下了個蛋,也不要把油門抬起來。
“漂亮!顧池音終於抓住了這微不可察的機會超過凱斯特!下個彎凱斯特在內線——好的!不愧是本賽季控車能力最強的賽車手!顧池音!”
接著,擁有卓絕控車能力的顧池音又在凱斯特走內線的這個彎道先一步抱住彎心,彎心進擋,不屈之兵。
他上了一個位置之後,又上了一個位置。
軟胎經過兩圈多已經暖到一個非常舒適的溫度,顧池音也能明顯地感受到黑武士的加速變得越來越強大。
“非常棒,我們距離最快單圈只有0.62,或許可以爭一下。”馬修斯說。
“明白。”顧池音說。
馬修斯的這個非常棒,是因為顧池音過掉凱斯特之後又過掉了羅德塔爾,車頭指著江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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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去問F1賽車手,賽道上發生什麽,心情最複雜。
一杆清台?撞牆的隊友?爆掉的命運左後輪?
不,應該是——安全車。
安全車,當賽道出現事故時,所有人減速,由安全車領跑,並保持現有位置,不允許超車。
也就是說,安全車的觸發,讓顧池音必須立刻停止對江從星的進攻,轉而保持跟車。
“啊……”顧池音很煩,打開通話器,“為什麽出安全車了?”
“是威廉,和莫羅斯相撞了。”凱斯特回答他,“人沒事,你繼續跟車。”
聽見隊友的名字,顧池音不再抱怨,他隻繼續專注地跟車。車速慢下來以後,輪胎和刹車也會跟著漸冷,這樣是不行的,所以大家都在大幅度地左右打方向,來用摩擦維持住車輪的溫度。
即便馬修斯已經說過了一遍威廉沒事,顧池音還是又跟了一句,“威廉還好吧?”
回答他通話器的不是馬修斯,而是換成了格諾裡,格諾裡說:“他沒事,甚至在幫吊車轉移賽車。”
顧池音這才稍稍放心。
圍場裡有句話是這麽說的,任何一個F1賽車手在出過重大事故之前,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距離完賽只剩下8圈,安全車領跑了3圈後離開,到這裡,日本大獎賽剩下5圈。
5圈能夠改變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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