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音一怔, 爾後想想,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江從星再不濟當時也接受過卡丁車體能訓練。
“後來呢?”
“我把他打到說不出話,最後那個變態告訴我,我和他一樣。”江從星的表情很平淡,“他說,‘臭小子,你和我不是一樣嗎,不是一樣想把那個小男孩按在床上睡上個千千萬萬遍嗎’。”
有一瞬間顧池音脫口而出想說,你和他不一樣。
你是江從星,你小時候學什麽都快。
你全天下最懂事,即使出國比賽訓練,文化課學習也非常好。
結果江從星接著說:“我說,是,我們一樣。”
“你……”
“對不起。”江從星上前一步伸出胳膊,動作輕柔地擁抱住他,“對不起,哥哥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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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站後休息了兩天,說是休息,可以隨意安排時間,但大部分人都選擇在巴黎呆著。
兩天的時間,也不可能跑太遠,而且體能師通常都會千叮嚀萬囑咐,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碰。所以沒什麽意思,大家基本都在巴黎轉悠,或者在酒店睡覺。
前一天晚上,江從星也不知是酒勁上來了還是什麽,他在塞納河邊抱著顧池音道歉,說自己是個變態。
顧池音當時慌了,想都沒想,把他緊緊地抱住,一個勁安慰他。
你不是,你不是變態,你是江從星!
你是天之驕子。
現如今一覺睡醒,顧池音看向隔壁床,很少有的,他比威廉先一步醒過來了。
坐起來的顧池音整個人的狀態就很像是——距離和某人吵架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才想到應該怎麽回懟。
整個人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顧池音這一生最反對的一句話就是“男人根本無法分辨綠茶”,因為就以他被江從星茶了這麽多年,試問什麽樣的綠茶他看不出。
結果采茶大師顧池音滑鐵盧了。
玩不過,他恨不能捶胸頓足,他這輩子都玩不過這綠茶精!
是的,什麽對不起,什麽哥哥是變態,江從星終究都是為了討一個吻。
他們接吻了,在一個顧池音完全設想不到的情境下。
巴黎的夜色像個巨大的黑色翅膀,昨晚江從星一雙點墨的眼睛癡癡地望著他,那眼波像能念出八百個字的作文,顧池音生平沒幾次這麽慌張,他也是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對江從星太過分了。
以至於江從星慢慢靠近他的時候,他居然連推都沒推他,甚至手臂還抱在他後背。
親親哥哥呀,小時候媽媽經常這麽說。
哦,那就親一下吧,五六歲的孩子,啵一下臉蛋而已。
你也親一下弟弟,江從星媽媽講究一個禮尚往來。
所以昨晚顧池音滿腦子想的都是,啊,小時候親的多了去了。過生日親一下,過年親一下。那就再給他親一下吧。
於是江從星吻了他。
應該說,是擁吻。
江從星有烈酒的味道,江從星的嘴唇挺軟的,他把江從星抱得很緊,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從一開始他就抱得那麽緊。
昨晚其實巴黎有一波降溫,但顧池音覺得渾身滾燙,他意識不到江從星的嘴唇在自己的嘴唇上貼了多久。他隻覺得時間在被慢慢放大,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睫毛在掃著江從星的眼皮。
雖然奇怪的是,他沒有想要躲開的念頭,那個瞬間顧池音沒給自己任何解釋。
因為江從星的舌尖探過來了,非常輕,好像在試探一杯水的溫度。
接著江從星的手掌托到他後腦,另一隻手臂依然環在他腰,這樣顧池音便毫無意識地順著他的力道微微仰頭。
當顧池音意識到這是在接吻,而不是小時候“親哥哥一下”的那種吻的時候,他已經像個按照編程運行的仿生人一樣張開了嘴。
接下來的事情離譜得就像玫瑰花拿著指甲剪給自己修倒刺。
巴黎夜晚無人的街道,枯黃色的石磚牆有路燈投下的影子,兩個青年不分彼此,顧池音也迎上了自己的舌頭。
最後就這樣了。
吻了個徹底。
沒有任何其他合理的解釋。
不是親親哥哥,而是和他真實地接吻了。
現下想想……
好茶啊好茶啊江從星真是一壺好茶,顧池音氣急敗壞地坐在床上。
然後他把威廉搖了起來。
威廉一臉呆滯,“阿音,早上好。”
“我不好。”顧池音說,“你昨晚為什麽不早點給我打電話!為什麽!”
威廉:“……啊?哦,等我發現你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是第一時間打給你了呀。”
“那你為什麽沒早點發現我不見了!”顧池音暴怒,“你對得起我嗎!威廉·拜爾!我這兩年來待你不薄吧!你多少次偷吃馬卡龍我都幫你瞞下來了還帶你鍛煉!”
威廉:“我……我都記著呢,我沒忘。”
“所以你昨晚為什麽不早點給我打電話!!”
“呃……”威廉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的隊友,試著詢問,“我們是陷入某種循環了嗎?永無止境的八月?現在幾月了?”
顧池音哀嚎了一聲松開手,像個醉漢一樣回頭兩步臉朝下倒在自己床上,“啊——我恨你啊威廉!”
“到底怎麽了嘛!”威廉掀了被子下床,走過來,翻魚一樣把他翻了個面,“你這樣會呼吸不暢的,碰見什麽事了嗎?你跟我說啊,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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