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我還是很自私,尹凡棠今天那麽生氣,我居然會覺得開心。”明秋深吸一口氣,“可我憑什麽要求他的愛呢?”
“宋宇甚至可以為了江辭而死,我給了他什麽?”明秋仰起臉,喃喃地說,“其實我就不該回來,這輩子再不出現在他眼前,他是不是能高興一點?”
許培樟越聽越無語:“你有病吧。”
“別太自戀了,人家憑什麽十年了還要喜歡你愛你?”許培樟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既然覺得過去的自己做錯了,那麻煩你現在彌補一下。”
“你又不是林黛玉,在這裡傷春悲秋給誰看?”許培樟一臉無語,“最煩你這種文藝男了,渣還要顯得自己情深義重是吧。”
“虛偽!”
第46章
另一邊,梁易舟洗完澡出來,隨意地擦著頭髮,問了句:“喝點酒嗎?”
尹凡棠躺在床上,把自己擺成一個“大”字,無悲無喜地看著天花板:“這裡可沒有酒吧。”
梁易舟彎下腰,在行李箱裡掏出了一瓶白蘭地,他說:“我帶了。”
尹凡棠慢吞吞爬起來,說:“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
“煙也有,入口很糙的那種。”梁易舟笑了笑,扔了半包煙給他。
“你偷偷抽煙,許培樟知道嗎?”尹凡棠服了他了。
“拍戲壓力大,他理解的。”梁易舟說。
尹凡棠下床走過來,房間裡有張小桌子放在窗邊,他坐下來,歎了口氣。
梁易舟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尹凡棠,淡淡地說:“說說吧,你的煩心事。”
尹凡棠拿著杯子,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都三十六了,還要為情所困,是不是有點矯情?”
梁易舟站著,大腿虛虛靠著桌子,姿態很優雅。
“這有什麽的。”梁易舟笑了笑。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在重慶。”尹凡棠微笑起來,“那個時候,你表現得像個不需要任何人的機器人。”
“如果是那時候的你,一定會跟我說愛情都是虛妄。”
梁易舟呷了口酒:“可能許培樟真的改變了我吧。”
“因為許培樟,我真的快樂了很多,我很感謝他愛我,也讓我更有勇氣去面對人生的遺憾和挑戰。”梁易舟認真地說。
尹凡棠沒說話,白蘭地對他來說太烈了,味道直衝腦門。入口有一種虛假的甜味,一回味就變成了苦。
“這麽多年我也沒問過你,你們兩個為什麽分開?”梁易舟問。
“他提出要走。”尹凡棠又喝一口酒,這個味道讓人上癮。
“那天我才知道我對明秋的猜測全都是錯的。”尹凡棠苦笑了一下,“被一個小孩子騙了這麽久,真是夠失敗的。”
“他可能不是故意要隱瞞。”梁易舟理性地說。
“有可能吧。”尹凡棠搖了搖頭,“算算已經十一年了,那麽久了,再深刻的東西都會淡的。”
“如果明秋不回國,我應該可以真的忘記他。”尹凡棠歎了一口氣,“想來想去,不過是年輕時候因戲結緣的一段感情,我一直惦記著,可能也是因為當初沒有得到,才這麽不甘心。”
梁易舟安靜地聽著,不做評價。
“其實明秋根本沒做錯,他回美國才是最好的選擇,你看他,離開我之後,前程似錦。”
“那你打算放棄他嗎?”梁易舟問,他的眼睛和明秋的很像,有一種看透人心的力量。
“其實我也不知道。”尹凡棠的表情有些迷茫,“被甩之後真的很生氣,賭氣的時候就想著再也不要看見他。慢慢也就淡忘了,你知道我後來事業也不順。”
“可笑的是,我最低谷的時候是他最風光的時候,看到他的新聞就又有些恨。恨他拋棄我,又恨他選對了路。”
尹凡棠看著杯子裡的酒,腦袋有點發暈:“你想,如果他一直落魄,我還能嘲笑他,當初留下來跟著我多好,活該了吧。”
“但他功成名就了,還那麽年輕。而我呢?”尹凡棠扯了扯嘴角,“我自己都快分不清對他的感情了,到底是不甘心,還是討厭,總不能是喜歡吧,十一年了,他都出戲了,我怎麽還能停留在原地?”
梁易舟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實際他到底喜不喜歡男人我都不清楚,拍《白兔》的時候他太入戲,我告誡過他,但沒辦法。你知道他那雙眼睛的,看人跟下蠱一樣。”尹凡棠按了按額頭,有點不爽地說,“你這酒度數太高了,我有點暈。”
“那是因為你一杯倒。”梁易舟嘲笑他。
“現在想想,他找我拍電影最大原因是他問心有愧。他這人我很清楚的,什麽事都分得很清,那時候誰對他好,他都記著,想方設法地要去還。”
“還我人情要給感情,他不願意,賒帳這麽多年,回來給我一個角色。”尹凡棠腦袋越來越暈,他托著臉,有點難受地說,“想和我兩清嗎?”
梁易舟沉吟一陣,說:“你也別在這裡自顧自瞎猜了,他回來這麽久,你們兩個有好好聊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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