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正在根據尹凡棠的表情判斷他到底知不知道丁邱揚的事呢,突然和尹凡棠對上視線,他隻好尷尬地轉開臉,說:“沒有的事,這只是製片人的意思。”
“楊尚詞啊。”尹凡棠仍笑著,“小丁,你抱上大腿了!”
丁邱揚臉皮薄,被他這麽一說臉都紅了:“楊老師人特別好......我也很感謝他的。”
尹凡棠順勢勾住了丁邱揚的脖子:“行了你,要做導演的,臉皮不能這麽薄,不然在片場你得被氣哭。”
丁邱揚虛心接受教誨,特老實地點頭,他被尹凡棠拖著往前走,就隻好努力扭頭,對明秋說:“明導,去吃晚飯吧。”
明秋點了點頭,目光落到尹凡棠的後頸上,很快又轉開了。
這邊訂餐不方便,所以也是找村民訂飯,他們借用了賓館閑置的一個宴會廳,用來當食堂。
阿姨做完了菜用大盆盛出來,用飯盆給大家打飯,排隊領取的樣子,像回到了學生時代。
三個人吃完了飯,丁邱揚說帶尹凡棠去看住的地方,明秋說他要找美術設計,他們就在食堂道了別。
這裡僅有的這家賓館房間緊張,人員安排不過來,大家都得兩個人擠一間,實在住不下的就住到了村民家裡。
尹凡棠提前和梁易舟說好了,他們兩個睡一間,帶過來的兩個女助理也正好睡一間。
筱安已經幫尹凡棠放好了行李,梁易舟要明天才到,所以尹凡棠今天可以一個人住。
這個賓館有些年頭了,好在比較乾淨衛生。這些年拍戲,比這裡還艱苦的地方尹凡棠也住過,他拉開窗簾,遠遠的,可以看到遠處燈塔亮著的燈。
今天月色好,整個村莊像是罩著一層白紗,看起來靜謐又溫柔。
尹凡棠打開窗戶,很深地吸了一口來自海洋的,滿是潮濕的空氣。
他想,明秋一定很喜歡這裡,避世而又安靜,是一個完美的終老之地。
第二天下午,梁易舟到了,一起來的還有許培樟,這位表面是投資商,實際是家屬的人。
因為梁易舟的關系,尹凡棠認識許培樟,但不太熟,只是見過幾面。
許培樟和明秋很熟,一見面就拍了他肩膀一巴掌:“好久不見了,小明秋。”
明秋無語地把他推開:“你過來幹嘛?”
“投資方來看看,有問題嗎?”許培樟嘚瑟地說。
“你什麽時候回去?”明秋又問。
“明天吧。”許培樟說。
明秋一陣無語:“這裡沒你睡的地方。”
許培樟毫不在意地說:“我早就替你想好辦法了,我今天和阿舟睡一間,尹老師和你擠一擠,很完美吧。”
明秋一腦門黑線:“哪裡完美了?”
許培樟不管他,笑容滿面地問尹凡棠:“尹老師,你覺得怎麽樣?”
尹凡棠笑了笑:“我當然是不介意的,不過明導是自己住的嗎?實話說,我昨天才到這裡,也不是很了解。”
許培樟點頭:“劇組租的其中一棟房子有一個閣樓,挺小的,但我們明導很喜歡,畢竟那裡很方便給他自閉。”
明秋不動聲色地給了許培樟一胳膊肘,他壓低聲音說:“你哪來這麽多話?”
許培樟今天心情好,衝他眨了眨眼睛:“讓你倆一起睡還不好嗎?”
兩個人最後互相瞪了瞪,然後又跟鬧別扭似的轉開頭,互不理睬了。
梁易舟走上前捏捏許培樟的手腕,也沒說話,但許培樟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又變好了。
許培樟轉臉就跟梁易舟撒嬌:“我要去海邊玩。”
梁易舟爽快地說:“那走吧。”
他答應了許培樟,又轉向尹凡棠和明秋:“那一起去吧。”
明秋拒絕的話都到嘴邊了,尹凡棠卻說:“這裡應該明導最熟悉,我們都聽您的。”
明秋隻好也答應了。
許培樟完全是過來玩的,他還跟房東借了桶和鏟子,說要去挖螃蟹玩。
四個人一起往海邊走,許培樟和梁易舟走在前面,尹凡棠和明秋在後面,雖然也是並排,但沒有前面兩位挨得近。
許培樟一直側著臉在跟梁易舟說話,滿臉都是笑意。梁易舟聽得多說得少,偶爾眼睛一挑,很迷人。
“說起來,他們倆婚禮的時候,你去了嗎?”尹凡棠問明秋。
許培樟和梁易舟的婚禮也是在國外辦的,除了父母,隻邀請了關系比較親密的一些朋友。
尹凡棠那會兒在山裡拍戲,實在調不出時間,就沒有去。
“去了,本來許培樟喊我做伴郎,但我拒絕了。”明秋說。
尹凡棠半垂下眼睛,踢走一顆小石子:“我那時候其實也想過,你是不是也會去。”
“我會去你就不想去了嗎?”明秋問。
“怎麽可能。”尹凡棠歎了口氣,“有點後悔沒去了,不然那時候就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
明秋嘀咕著:“誰要跟你相逢一笑泯恩仇。”
尹凡棠沒聽清,有點困惑地問:“什麽?”
明秋悶咳一聲,說:“你今晚睡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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