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會有人幫忙收拾,只不過傅琛今天在家,他不喜歡他在的時候家裡有外人,家政明天才上門。
何青荷從行李箱裡抽出那條圍裙,唇角彎了彎,接著把刀具拿出來,仔細清洗了一遍。
他們本身就起得晚,早餐隨便湊合了一下,收拾收拾以後,時間差不多就到中午。
何青荷穿上圍裙,準備做飯。
這時候傅琛從書房裡出來,看到他這副樣子,說:“不點餐麽。”
說好了今天休息。
何青荷想了想,說:“想自己做。”他問傅琛,“外賣和我做的,你想吃哪一個。”
傅琛回答:“你做的。”
何青荷彎起眼睛笑:“那稍等一會。”他表情溫柔,“做你愛吃的。”
他的語氣溫和,可“你愛吃的”這幾個字,聽在傅琛耳裡,自帶驚悚效果。
何青荷轉身去冰箱拿食材,傅琛跟在他身後往冰箱裡看了一眼。
沒有鴨子。
何青荷繼續忙碌,傅琛走到飯廳,給供應商打了個電話。
以後禁止往家裡送鴨肉。
何青荷做飯的時候,傅琛到廚房裡探看。
有很多闊太太也喜歡立愛做飯的人設,但都是由家政把食材切好,有的甚至調味品都準備好,太太們直接下鍋就行。
這樣就美其名曰,辛辛苦苦為家人做飯。
何青荷不是那樣,他是真的有刀工在身上,只有每天做飯的人,才能保持他那種熟練度。
傅琛靠在門框上,看著流理台邊的何青荷,這是他第一次看何青荷在廚房裡的樣子。
以前看著違和的嫩黃色圍裙,漸漸變得順眼,何青荷的溫柔氣質中和了顏色的鮮亮,他穿著圍裙,在流理台邊做事,像一團溫暖的火焰。
何青荷轉過身,笑著問:“怎麽了,我馬上就好。”
傅琛說:“你忙你的,我看看。”
既然他這麽說,何青荷沒有趕他走,由著傅琛待在門邊。
只是被人盯著有點不自在。
傅琛望著何青荷做飯的背影,感覺有些陌生。
家人做飯的畫面本來應該是一個人最溫馨的回憶,傅琛的記憶裡卻沒有這樣的一幕。
他的母親年紀大,已經不適合操勞,基本沒怎麽管過他,好不容易有長姐養育,可惜長姐命薄,沒幾年就去世了。
傅家家大業大,子弟遍布每個角落,資源多,意味著競爭也大,傅琛一直在一種野蠻生長的狀態中長大。
傅家足夠有錢,不會讓他餓著,但他的確沒見過家人給他做飯,只有家政阿姨機械式地重複:“不要光想著東西好不好吃,得講究營養。”
如今望著何青荷在廚房裡忙碌,體驗有些新奇。
普通人做飯,應該也沒有何青荷這樣賞心悅目的。
何青荷的氣質實在太溫和了,哪怕是沾染油煙鍋氣,依舊乾淨清爽,反而更增添溫度,只是看著,便覺得暖洋洋。
何青荷手裡拿著一根蘿卜,心裡犯嘀咕,傅琛這是怎麽了,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這是參加綜藝以後,對做飯有興趣了麽。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想把蘿卜裝盤,剛一轉身,就對上了傅琛。
何青荷嚇了一跳,傅琛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了廚房,正站在他身後。
何青荷驚訝地問:“有什麽事嗎。”
傅琛掃了一眼何青荷手裡的蘿卜,問:“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
今天的太陽大概是從西邊出來的吧。
何青荷定了定心神,說:“不用。”他想了想,用委婉的語氣說:“不會做飯的話,在外面等著就行。”
傅琛懂了,意思是快出去,別幫倒忙。
等傅琛離開廚房,去往飯廳,何青荷才松口氣。
他用手背碰了碰臉頰,壓下臉上的熱意,繼續做飯。
何青荷今天做的菜非常豐盛,而且沒有可怕的鴨子,兩個人坐在餐桌邊,安靜地吃飯。
何青荷夾了一塊牛小排放進傅琛的碗裡,說:“這個有營養,多吃點。”
傅琛回報他一筷子肉片,說:“你也多吃。”
兩個人依舊這麽禮尚往來,除此之外,吃飯還是那麽沉默。
食不言寢不語,在他們這裡完美落實。
雖然兩人不說話,但何青荷還是發現有什麽東西變了。
空氣都不再沉悶,吸在鼻腔裡帶著點點清新,連帶著何青荷的心情都變好了。
×
兩個人度過一天悠閑的時光,到了晚上,何青荷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
畢竟第二天要回歸正軌,傅琛早晨要運動,接著要去公司,還是不要去吵他了。
只是一個人睡怪怪的,明明快到夏天,竟然覺得有點冷。
到了第二天,何青荷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能來得及剛好送傅琛出門。
傅琛平靜地說:“我走了。”
何青荷微笑:“路上小心。”
黃助理在一旁看著,內心欣慰。
老板和老板娘就應該去參加綜藝,讓全國觀眾看看,他們有多和諧。
送走傅琛,何青荷自己吃完早餐,也開車去往公司。
李征應該把一切打點得很好,他在不在無所謂,今天一到公司,下屬們應該跟平時一樣樂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吧。
就像他離開前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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