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荷還有點發怵,但他記著安惟的話,要克服自己的羞恥心,深吸一口氣,說:“那就試試吧。”
兩個人丟開劇本,站到床鋪邊,開始對戲。
何青荷望著傅琛,照理來說這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連眼鏡的形狀,何青荷都了然於心。
但一開始演戲,何青荷就不好意思直視傅琛,他強迫自己去看傅琛的眼睛,把穿著睡衣的傅琛想象成身著龍袍的皇帝。
何青荷:“你……你……”第一句話就卡殼。
傅琛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說:“是朕,寄兒,是朕。”
成功把何青荷失敗的第一句帶過去了,何青荷打起精神,接著說第二句台詞。
雖然對角色有了全新的認識,但到底不是科班出身,兩個人舉止僵硬,演得磕磕絆絆。
即使如此還是堅持下來了。
就像安惟說的,只要開始第一次,後面就容易多了。
演到皇帝對甘寂動手動腳,傅琛仍然不太放得開,好歹這次沒有扶老奶奶過馬路了,而是直接把何青荷抱住。
“你是朕的。”傅琛的手臂緊緊困住何青荷,在他耳邊低沉地說。
何青荷心頭狂跳。
他知道這時候甘寂心裡應該充滿了憤恨與厭惡,皇帝越是愛甘寂,甘寂越是覺得諷刺,可他身為何青荷,無法討厭傅琛的擁抱。
熟悉的木質香鑽進鼻子,炙熱的體溫通過皮膚傳遞,一切都令人目眩神迷。
說起來他們很久沒有肢體接觸了,明明以前接觸也不多,今天何青荷對傅琛的觸碰特別敏感。
終歸還是被安惟的話影響了。
何青荷努力回憶劇本,這時候他該撕咬皇帝,原電影裡皇帝與甘寂的爭執非常激烈,甘寂一口咬在皇帝的手背上,活生生撕扯下一塊皮肉。
何青荷做不到那般狠絕,也沒有狼一樣的獠牙,而且傅琛抱著他,位置不對,他咬不到傅琛的手背。
他偏過頭,望著傅琛寬闊的臂膀,決定就這裡了。
何青荷朝著傅琛的肩膀咬下去。
當然也不是真咬,只是裝模作樣蹭一蹭,於是從傅琛的角度感受,像是被一隻貓不輕不重地撓了一爪子,不僅不痛,反而更癢了。
傅琛低頭,看到何青荷的頭頂。
毛茸茸的,好幾次傅琛看到都很想摸。
這一次,他這麽想的,也這樣去做了。
傅琛抬起手,剛落到何青荷的腦後,何青荷以為他要接著演戲,兩個人此時應該撕打,他配合著抬起頭推了一把傅琛的胸膛。
何青荷的頭一下子撞到傅琛的掌心,他以為皇帝要動手,下意識躲避,結果腳下沒有站穩,整個人直接往旁邊倒下去。
傅琛被何青荷推開,又看到何青荷跌倒,連忙伸手去拉,接著被慣性帶倒。
兩個人齊齊跌落,幸好旁邊是床鋪。
何青荷的後背重重地抵住床,傅琛勉強用手臂支撐住自己。
何青荷抬眼看著傅琛,傅琛低頭望著他。
何青荷:“……”
這不是偶像劇的經典姿勢嗎,女主角跌倒,男主角去攙扶,結果兩個人一起跌倒,男主角趴在女主角的上方。
何青荷在心裡吐槽,傅琛沒想那麽多,他只是問:“沒事吧。”
何青荷說:“沒事。”
傅琛雖然用手臂撐住身體,但壓著依舊有點重,何青荷偏過頭,尷尬地說:“你先起來。”
他因為不好意思,不敢正眼看傅琛,平日白皙的面容上覆蓋著一層薄紅,讓他的皮膚看起來更加透明,他垂著眼睛,濃密的眼睫毛不停顫抖,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傅琛突然不想再當紳士,他不願意起身。
兩個人腰部以下的部分緊緊相貼,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線條分明的骨骼與肌肉,火熱的體溫隔著兩層綿軟輕薄的衣物互相傳遞,何青荷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件事。
今天按照以前的日歷,是一周一次的公糧日。
可自從何青荷搬出別墅,這件事自然而然地斷了,現在突然想起來,真是要命。
何青荷的臉越發紅潤,他暗暗咬牙,心裡埋怨傅琛怎麽還不起來。
這時候他感覺到傅琛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何青荷:“……”
大家都是男人,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他們正在分居,白天還剛吵過架。
何青荷終於扭頭,正眼去看傅琛,發現傅琛皺著眉頭,嘴唇緊繃,拉出一條直線,表情沉鬱,顯然也在掙扎。
猛地一下,何青荷心軟了。
他稍稍移動身體,傅琛啞著聲音說:“別動。”
何青荷閉閉眼,不好意思地提醒傅琛:“攝像頭。”
傅琛:“……”
這回輪到傅琛把攝像頭忘了,剛才對戲,兩個人都覺得沒什麽不能被拍的,誰知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
傅琛見何青荷的態度有所松動,越發心猿意馬,他平時引以為傲的自製力蕩然無存,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從何青荷身上起來,迅速走到攝像頭前方,把鏡頭關掉。
他重新返回床鋪,何青荷依舊平躺著,沒有起身。
傅琛坐到床邊,伸手握住何青荷的手,眼底的欲望再也遮掩不住。
何青荷一方面覺得自己沒原則,另一方面又覺得應該把話說清楚,他反握住傅琛火熱的掌心,吐出兩個字:“ 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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